Chapter9

亚伯特和泽安跑回贫民窟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他们两个兴高采烈的钻到厨娘的帐篷里面，只等着今天的菜汤和黑麦面包。

这个贫民窟是亚文戴尔城中的贵族最头疼的地方，它的存在彷佛是皇城的一块疤，几百年来的老问题了。毕竟哪怕是皇城也无法保证所有人都生活的富足，贫民窟不属于任何人管辖，其他的区域基本上都有负责的官员，但这一块是好几百年的顽疾，没有人会去处理这些摊子，更何况狮子身上也有跳蚤。这里也算有些活力的。

贫民窟的世界和亚伯特之前的生活完全不一样，这里有一套自生的系统，这里的人不属于国王也不属于任何人，他们是自由的人，也是最底层的人，有失势的贵族官吏，有还俗的修士，亡命之徒，隐藏身份的人，流落风尘之辈，奇怪的学者，古怪的隐士，还有叛逃的奴隶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们是底层，也正因为是低沉没有人可以管到他们。

亚伯特适应生活的能力很强，他只花了三天就记住了这里大人物的名字，和锻造师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始帮他给最不可透露身份的人送东西，不到一个月就和同年的孩子打成一片并且有了自己的小网络，他现在经常打听城堡中的事情，就算离开了宫廷他也还是耳听六路。

比如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好像组织了第一个平民骑士团。

这件事情现在可在贵族圈子里面闹得沸沸扬扬。

厨娘看见亚伯特和泽安过来招呼他们尝尝菜汤。

“刚刚煮好，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踩点来的。”厨娘没有名字，她过去是一个风尘女子，她出生在绿海城，但是因为父亲反抗过伊瑞欧家族就只能被迫流亡，后来有骑士头衔的老父亲死了，她就被卖到大户人家那里当宠物，但她可不喜欢这种生活，所以来这里当厨娘。

贫民窟有一套自己的系统，这里的人互帮互助，不是为了道义，就是为了生活，这里没有荣誉，人心和泥土一样，但不讲道德的人为什么会有时看上去很伟大呢？

亚伯特觉得哲学家明白，讲荣誉的人不明白，无聊的人才讲无聊的东西，真正的人才会彰显真相。

“我要两块。”亚伯特到，说着他伸手去抓面包。

“那给你三块吧。”厨娘捏了一亚伯特的小脸，她觉得这孩子生的太好看了，贵族的私生子就是不一样，她一直觉得奇怪在孩子怎么可能会被佛雷泽家族扔到这里来，厨娘怀疑过亚伯特的身份，即便是私生子也不至于完全被扔到这里野蛮生长。

“那我就不客气了。”亚伯特一边拿着面包，一面端着菜汤。

“我也要。”泽安说。

“给你给你。”厨娘道，“对立，医生捡到的那个小奴隶怎么样。”

“估计可以活，就是可惜毁容了，蛮好看的一个小男孩。”泽安说。

“可以活着就好，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贵族少爷弄的。”

“人体实验，得了吧，就他们这群废物。”亚伯特说。

“怎么你见过。”泽安说。

“我要是和我不知名的爹关系好，老子会被扔到这里，害。”亚伯特摇摇头，“也许是那位佛雷泽的夫人看不惯我的存在。”

他说的倒也是，毕竟这些贵族家的私生子，夫人们一般都不喜欢，贫民窟里面的私生子也不少，据说还有国王的，但亚伯特可不相信，那个和他一样黑发红眼的可不是佛雷泽家族的血脉，恩佛家族也是这种长相。

重要的是，他老爹大概除了他母亲就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了。

“得了，去看看那个小家伙吧。”厨娘让他们送吃的给医生去。

泽安和亚伯特吃完之后乖乖的将吃的送过去。

“送东西来了。”亚伯特一把掀开布帘，走到黑漆漆的房间。

他的头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的骨头。

“你放这里，泽安你过去处理下面的工作。”医生的声音缓缓的传出，亚伯特和泽安跑到里面，穿过黑漆漆的房间，里面是一块亮堂的后院。几个受伤的人刚刚处理好伤口。

泽安跑过去继续处理接下来的工作。

医生大约五十来岁，是一个亚种人，也是一个奴隶出生的人，他曾经是一位大贵族的财产，后来逃走了，前几年在此隐居帮人治病同时也卖些药给贵族们用。

“你送吃的来了，”医生看了他一眼，“我正好饿死了，去里面吃。”

亚伯特跟着医生走到靠着小运河的房间。

“老实说，最近的药不好偷了。”亚伯特说，他露出小虎牙，笑盈盈的放下饭菜，然后从怀中掏出药材。

医生看了两眼，觉得不错，给他一块银币。

“多谢。”亚伯特道，很开心的收下，要知道他叔叔送他来这里可是一分钱没有给他的，他都是靠自己打拼。

“害，也不知道可以支撑多久，这快地方。”医生咬着面包若有所思的说。

“什么意思。”亚伯特坐到身边。

“我是说，现在不是来了新的护城骑士吗，他们要抓这里的亡命之徒。”

“不是常有的吗？”

“有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小孩。”

“可我十一岁了。”

“十一岁太小，有得事情活几百岁都不明白。”

“那我就活几百岁，哈哈哈。”亚伯特笑道。

两个人坐在窗户边聊天。一聊就是一个下午。

到了黄昏，橙红色的光打在他们的身上，亚伯特还准备讲昨天的趣闻，贫民窟中来了一个魔法师，他会点石成金，他说那些贵族还相信了，结果他骗了不少的金币。

亚伯特说，他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来这里。

结果那个魔法师还真的就给他表演了一次。

“我看是假的。”

“那倒也不一定。”

“为什么？”

“那个魔法师是东望来的，他们还真的会。东望的那些人，他们说不定是从东方之国学来的，那里到处都是黄金。”

“瞎说，这是戏法，我看也不是魔法。”

“那你也会？”医生点着自己的烟袋。吐了一口烟。

“我看了一眼就学会了，这就给你看看。”

亚伯特准备表演。他觉得这里的人有时候又太愚昧，怎么什么故事都相信。

这时不知道怎么的，后院突然很吵。

亚伯特让医生呆在里面，自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刚出去只见方才追他们两个的骑士正抓着泽安的衣服。

“亚伯特，快跑，跑。”泽安被揍的血肉模糊，血顺着他黝黑的皮肤流下来。

“混蛋。”亚伯特说着上去就给了骑士一下，他顺便抓起石头将这个人的头盔打掉。

“小杂种。”骑士暴怒，将泽安扔到地上，“大人要你们的命，还有那个老东西的，是你们一直在偷药材的吧。”

“你们的大人也一直违抗命令贩卖奴隶和走私药材，要是真的说来，可是他的罪过大。”亚伯特扶起泽安。

“原来是安可大人家的人，过去坐坐。”医生和气的跑过来，“这是误会，小孩子只是闹着玩，大人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这就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