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在姜斯年那里要到钱，所以就去找了萧正华。你跟萧正华说你给他生了个儿子，要十万抚养费，结果，他就把你推到河里，差点杀了你？对吗？”
陆之瑶简短地总结了一下她与萧正华的故事。
顾小芬点点头，“我也是没办法。没钱做手术，疼的时候真要命。你那时候还小，我还得为你着想......”
看看，都这时候了，顾小芬还得装一下母亲的伟大。
“如果没有遇上谭颂的爸爸，我可能真的就没命了。那天我被冲到河的下游，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爬起来。又下了大雨，就那样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
顾小芬遇上谭老爷子之后的事，陆之瑶大概知道。但其中的一些细节，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一个捡来的女人，从保姆变成了女主角，而且还是谭老爷那种大佬级别的女主人，仅仅只是漂亮吗？
如果仅仅只是漂亮，那为什么后来还要整容，这都说不过去。
母女俩相对而坐，陆之瑶冰冷的眼神里不带丝毫的怜悯。
“你说爸爸说我病死了，所以你才没来接我。但事实上，你去谭家做了保姆之后，你便回来找过爸爸。
你不只找过爸爸，你还给爸爸打过电话，说你不要我了，让我给爸爸当女儿。
是不是觉得，如果把我接过去，你就没办法爬谭老爷子的床了，毕竟，你从前也不喜欢我。那时候，更觉得我是你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陆之瑶这是诈顾小芬。
陆爸爸已经死了，当年的事，死无对证。
但是，从陆妈妈说过陆爸爸曾经背着她打电话，可能是跟顾小芬通电话，还大概记得通话的内容。
而陆晨光又证明了后来顾小芬确实回来找过陆爸爸。
如果真的是陆爸爸骗她自己病死了，这些事自然就不会存在。
所以，这个女人在说谎是肯定的。
顾小芬慌道：“瑶瑶，不是那样的。我真的是被他骗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他说你病死了，我不信。
我回宁城去接你，我还跟姓陆的打了一架，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真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我信任他，才把你留在他那里，他却......”
顾小芬不停地摇着头，眼泪流成了河，那份伤心，任谁看了都会动容。
“瑶瑶啊，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呀。当年，那么苦那么不容易，我都没有把你扔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真的有回去找你，是姓陆的他骗了我。”
顾小芬捶胸顿足，又委屈又伤心的劲，实在让人不忍多看。
“孩子病死了。埋在哪里？你见过坟头吗，刨过尸骨吗？你报警了吗？哪怕是贫苦的农村人，家里丢了只鸡，还得四处找寻，活要见鸡，死要见毛。你呢？”
“我......我当时太伤心了，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陆之瑶轻笑一声，“那你可真是脆弱。你以为，我爸死了，死人无法为自己说话，所以，你就可以随便讲故事？明明是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还要给替你养孩子的男人扣上屎盆子。这位女士，敢情从头到尾都是别人的错，你一直无辜是这么来的。”
顾小芬此刻除了哭泣，便是委屈，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不过，还真有点我见犹怜。
也难怪男人动心。
“其实，你去过了好日子，那就过吧。突然要装什么好妈妈呢，你图什么？还是，你怕什么？”
陆之瑶从知道顾小芬是她的亲妈，而谭颂为此接近她之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说，顾小芬当年真的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如今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回来找自己，为什么会通过谭颂。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想找自己，还得用这样的手段。
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
“你利用谭颂对你的感情，给自己立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一个想做好妈妈但老天爷不开眼的人设，让谭颂帮你，对我好。
你到底图什么？图钱？
你如今可是谭太太，谭家的钱比之萧家只多不少，你也犯不着。
图依靠？谭颂对你那样孝顺，拿你当亲妈，他也不会不孝顺你。你用这种方法来找我，如果什么都不图，那你便是怕了。
你怕什么？是因为之前你跟谭颂的绯闻上了热搜，你怕被萧正华和姜斯年认出来，还是你怕被我认出，所以先给自己立人设？就你如今这张脸，恐怕没人能认出你来吧？”
陆之瑶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顾小芬身子有些颤抖。
“如果你是怕被人认出来......这么说，你当年应该也跟谭老爷子编了个故事。”
顾小芬浑身一怔，陆之瑶轻笑了一声。
“故事编多了，自己都差点忘了，是不是？”
顾小芬的双手有些发抖，紧紧地彼此握着。
“这位女士，你有没有想过，你那脑子真没有谭家父子聪明。”
陆之瑶站起身来，“我本来想，你要是真心忏悔，我会感谢你生养我的那几年。虽然，那几年里，你也有想过把我给弄死。”
“我没有！我怎么会舍得......”顾小芬哭喊道。
“你大概忘了，你曾经带着我去沉过塘......”
轻飘飘的一句提醒，击垮了顾小芬最后一丝挣扎。
“瑶瑶，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给你道歉，向你忏悔......”顾小芬突然抓着陆之瑶跪了下来。
萧妈妈见情况不对，立马起身过去。
陆之瑶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的脸那么好看，跟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像。
“瑶瑶，你就原谅妈妈吧。这些年，妈妈也不好过......”
她的哭喊声引来了别人的注意，好在是这里是泰国，没什么人听得懂中文，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