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是被‘无价之宝’这个词灭了怒火的。

这话要是换别人说，大约连个屁都不是。

但这话是陆之瑶说的，那就相当稀罕。

她喜欢我。

她非常喜欢我。

不然，怎么会觉得我是无价之宝。

从别墅到医院，萧寒脑子里大概也就这么两句话了。

但陆之瑶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谁录的音？

谁又把她与萧正华的对话发给了萧寒。

是萧正华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

陆之瑶开着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边很安静的萧寒，目光落在他穿着拖鞋的脚上。

大脚趾头有些肿了，而且半个脚趾头的颜色都偏暗红，像是死血了，还有可能骨折。

当陆之瑶扶着萧寒进诊室，医生先给愣住了，“你上午才出院，怎么又来了。”

有点不巧，他们挂号的这个医生正好是陆之瑶之前的主治医生，今天在门诊轮班。

“医生，不是我，是他。”

陆之瑶示意了一下医生，其实，医生说完刚刚那话时，已经看到萧寒肿起来的脚趾。

医生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脚趾，让萧寒先拍个片子看看。

萧寒很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得麻木了。他们坐在椅子上等待片子结果的时候，陆之瑶觉得该说点什么，便问了一句：“不疼吗？”

“你试试！”

“我知道没书柜骨头硬。”陆之瑶如实答道。

“那你是觉得你比姜雅芝骨头硬？”

姜雅芝那件事，陆之瑶住院那晚被萧寒骂过之后，彼此都没有再提。

萧寒现在提及，陆之瑶就想起沈竹筠的话。

“你......”

陆之瑶想问来着，但话没出口，就看到显示屏上萧寒的名字，忙起身去拿检查结果。

现在，二人坐在门诊室里，医生看着他们拿回来的片子，一会儿看看萧寒的脚趾，一会儿又看看片子，最后还看了一眼陆之瑶。

“医生，我不就是伤了个脚趾嘛，你这态度，搞得我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能不能痛快点，”

萧寒被医生的眼神弄得有点烦躁，陆之瑶赶紧拍了拍他的手，“医生，不好意思，他性子有点急。”

“看出来了。不急，也不能把自己老婆打成那样。”

医生那波澜不惊的口吻就像是一滴生水掉进了油锅里，油锅顿时就炸得油星子四溅。

“你说什么屁话？老子什么时候打老婆了？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萧寒拍了一下桌子，一副要跟医生干架的模样。

医生大约也是见多识广，并没被萧寒给吓着，依旧语气平淡，“了解病人真实受伤的过程，有助于医生对症治疗。”

医生的目光再次落到陆之瑶脸上，萧寒更来火，“你看她干嘛，她跟你说，是老子打的她？”

萧寒的质问没人回应，就连陆之瑶都没有开口为他辩解。

医生看着陆之瑶，“他的脚，你弄的？”

陆之瑶也没想到，医生会这样问，怔了一下，“不是！”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家宝贝儿？我家宝贝儿疼我都来不及，你怎么当医生的，脑子没毛病吗？”

陆之瑶现在特别想把之前萧寒说她那句话送回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医生也不搭理萧寒，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

萧寒见医生又不理他，就跟闹脾气的孩子一样，不依不饶，“你不是挺能说吗？现在哑巴了？

你们院长是谁，让他来见我。什么破三医院，还三甲，你上过大学吗？毕业没有？有执照吗？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