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后，陆之瑶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可以看到有个男人朝陆妈妈走去，确实说了一些话，但到底说了什么，视频里确实听不到。

陆之瑶截了一张这个男人比较清晰的照片，然后在微信里发给了一个人，并附言道：“两个小时内，查到这个人，价钱你开。”

片刻之后，对方回复：“陆总是要老底的都扒了那种，还是就想知道这人现在哪里？”

陆之瑶回道：“我要他底裤都没了那种。”

对方发了一个‘0k’的手势图片。

客厅里很安静，兄妹俩也没什么话说，任由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其实，陆晨光对于那个男人问了些什么，还是知道一点点的。

他过去询问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旁边有位阿姨说了一句：“那人说，你妈妈卖了女儿换钱......”

虽然这位阿姨的声音不大，还及时地被另一位阿姨给阻止，但陆晨光知道，这事应该跟陆之瑶之前的离婚风波相关。

他没把这话说出来，也是不想在这种时候给陆之瑶添堵。

陆晨光打量着微微闭目的陆之瑶，发现她脖子上有一道抓痕，而且还带着血渍，应该是刚才母亲给弄的。

他起身去拿了消毒药水和创可贴，坐到陆之瑶旁边时，陆之瑶感觉到有人靠近，才睁开眼。

“干嘛？”

见他盯着自己，陆之瑶多少有点戒备。

说来也奇怪，这种戒备她对萧寒完全没有，而对这个她曾经很喜欢的人，却不由自主地的生出来。

“你脖子刚刚被妈给抓伤了，我帮你消一下毒。”

陆晨光指了指，随后打开了消毒药水的瓶盖。

陆之瑶伸手摸了一把，手指上便有了些许血渍，这一碰，还真有点疼。

她想说不必那么麻烦，可是陆晨光已经用棉签沾着消毒药水递到了她脖子边，她只得伸手拔了一下毛衣的衣领。

今天她里边穿了件高领毛衣，原因是要遮住昨天晚上被萧寒咬的那一口。

刚刚扒毛衣那一下，她才想起来，顿时就想枪手，但陆晨光已经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咬痕。

能在这种地方咬一口的，除了萧寒，陆晨光也不可能想是别人。

陆晨光的手顿了一下，陆之瑶估计他是看到了，便接过那棉签道，“我自己来！”

她拿着棉签往卫生间去。

镜子里，脖子上的那道抓痕还挺深，配合着旁边的咬痕，任谁看了，这都是欢爱太刺激的结果。

但是，这两道痕迹与欢爱根本不沾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二十五岁的脸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机。

其实，她这张脸，一直都没有生机。

被亲妈给扔了，又被养妈各种嫌弃辱骂，十来岁的孩子而已，本该最纯真的年纪，承受不她所不该承受的生命之重。

她想让自己开心些，但她的人生根本就没有可开心的事。

这张脸，其实并不难看，五官清秀，若是再打扮一下，那也算得上漂亮。

四年前，她婚礼那天，化妆师给她化完妆之后，夸了一句惊为天人。

虽然是有夸张的成份，但她也觉得自己那天特别漂亮，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打开冷水洗了把脸，算是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等擦干脸出来时，发现陆晨光就站在卫生间门口。

“干嘛？”她的口气依旧冷冷的。

“创可贴。”陆晨光把手里的东西递上。

“不用，死不了。”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也不管陆晨光是不是还站在原地，自顾自地说道：“过完年，搬家吧。”

陆晨光没应声。

“房子我来找，得找个安保好的小区，省得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钻。”

陆之瑶的话里充满了戾气，她和萧寒的事怎么样写都没关系，但居然还有人敢来骚扰她的家人，她没法不生气。

陆妈妈还睡着，陆之瑶也不敢离开。

她知道，每次犯病之后，陆妈妈醒来，都会找她。

不管是半夜也好，还是凌晨也好，她得在这边守着。

黄昏时分，陆晨光在厨房里炒菜，陆之瑶去卧室里看了一眼陆妈妈，睡得还算安稳。

回到客厅里，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之后，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陆总，已经给你扒光了。不过，这一单，我不要钱，你拿东西跟我换。”

“我只买，不换。”陆之瑶答道。

“陆总，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吃的就是这碗饭，都要像你这样只买不换，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电话里，那女人有几分娇嗔，“你也看看我一个女人家，做生意不容易，可怜呀可怜。”

但是，陆之瑶没有半点妥协，“不卖就算了，我找别人买。”

对方见陆之瑶要挂电话，立马妥协了，“好，好，好，我的陆总。价格还是老规矩，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真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