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回了家才一拍大腿：“哎哟，我怎么忘记了说瑞宝要教他们认草药的事情了。”

李华生道：“爹，他们都去刨山了，你这会儿喊人都喊不回来，改天再说吧！”

村长想想也是，交代李华生：“平常秀才家的地帮忙看着一些，尤其是要注意李老三一家。”

李华生点头，他们都知道李老三一家手脚不干净。

陈二柱怕村里有人手脚不干净，每天都回去三块土豆地挨个仔细查看一圈。

清明这天，陈茂他们早起在陈家祭祖过后就驾着牛车去何家祠。

何家祠不是个祠堂的名字，而是何氏的娘家所在的地方就叫何家祠，那一片住的全部都是姓何的，有好几户修得很好的深宅大院。

何员外就是其中一户，但他们家的房子在她兄长离开泸水县之后就锁起来了，钥匙交给了旁人保管，陈茂驾着牛车路过，何氏都只能看一眼，也进不去。

她心中有些惆怅。

何家祠的人看到她回来，见她穿得素净，夫君驾着个牛车，有没有都说什么，他们都知道陈茂是给连续考了很多次都还没有中举的穷秀才，唯恐跟何氏说多了，何氏要上门找他们借钱。

陈茂直接把牛车驾到了墓园，何家专门修建了一个墓园，何家的人去世之后都统一的葬在墓园里头，找了个偏僻的位置把牛车停好，夫妻二人拎着上坟用的东西，何氏牵着李瑞，陈茂牵着陈瑾，就往墓园里头走。

路上又遇到了不少熟人。

何员外虽然是何家的旁支，但他在世的时候在何家众人里头算是混得不错的，所以夫妻二人埋葬的地方都是好不错的位置。

李瑞现在已经识字了，她看都何员外一左一右的两座墓碑，上面分别写着何昌之妻许氏之墓和何昌之妻谭氏之墓。

而何氏将祭品摆放在了何昌的墓前和谭氏的墓前。

何氏招呼李瑞和陈瑾上前：“瑞宝，这便是你外公和外婆了，你跟阿瑾一起跟外公外婆磕三个头。”

李瑞跟陈瑾两个乖乖跪下，虔诚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十分郑重的道：“外公外婆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孝顺娘亲，也会好好照顾阿瑾的。”

陈茂也跪在何氏的旁边，虔诚的给自己的岳父岳母磕了三个响头：“岳父岳母放心，我会照顾好秀秀的。”

等何氏他们上了坟出来，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何环和何环口中的三公。

李瑞看到何环，热情的跟何环打招呼：“堂婶你好啊，你送给我和阿瑾的那两匹小马驹我们可喜欢了，村里的小伙伴们都羡慕我们有您这么好的堂婶呢。都夸你大方心善，是最好的堂婶了。”

刚跟三公的大儿媳妇儿吐槽了何氏穷酸，只能靠她施舍马匹的何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这种我背后说你坏话，你却真心实意的夸我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奇怪很诡异啊！

三公的大儿媳妇儿意味深长的看了何环一眼，笑着问何氏：“你什么时候添了给闺女，怎么都没有跟家里人来信？”

何氏道：“这是阿瑾的媳妇儿。”

三公皱眉：“阿瑾才这么小，为何就给他定亲了？”

陈茂虽然屡试不中，但每次在书院都是名列前茅，大抵是时运不济，可人总不会倒霉一辈子。

且陈瑾是出了名的聪明，若是往后有大前途，这个时候给他定了亲那不是挡了陈瑾的路吗？

何氏道：“瑞宝是我们家的恩人，阿瑾能娶瑞宝是阿瑾的福气。”何氏感觉到了三公对李瑞的轻视，这让她有些不高兴。

何氏是出嫁女，三公也不好多说什么：“四月十二你娉婷堂妹出阁，你们也回来喝一杯喜酒。先前让凌源在书院见到阿茂说一声，凌源却说阿茂请假回家忙春耕去了，他便说等阿茂回了书院的时候跟阿茂说一声，今日既然见到了就先给你们说一声。”

陈茂道：“十二那天我们一定上门道贺。”

“可要去家中坐坐？”三公知道何昌家被何氏哥哥锁了。

何氏含笑道：“今日就不叨扰三公了，明日夫君就要会回书院读书，我还要回去给他准备东西。”

三公也没有再留。

陈茂把牛车拉了出来，何氏把李瑞抱上牛车，陈瑾自己爬了上去，何氏也坐了上去，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回到陈家，李瑞才拉着陈瑾小声问：“阿瑾，为什么外公有两个妻子啊？”

陈瑾道：“我外婆是外公的第二任妻子，外公的第一任妻子生了大舅之后没几年就离世了，外公就续娶了外婆，外婆生了娘之后没几年也去世了，外公之后便没有再娶过了。”

他没有说的是，旁人都说他外公克妻。

李瑞叹息道：“哎，那娘好可怜，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娘。”

陈瑾心说，再可怜也没有你可怜，外公可疼娘了，所以大舅一直都对娘有意见，乃至外公过世之后就带着家眷直接离开了泸水县。

大抵是觉得眼不见为净。

清明过后，陈茂带着陈婆子让人做的带了锁的小箱子回书院，吴天成见这个小箱子，开玩笑道：“陈兄带着个有锁的箱子来书院，可是担心掉东西？”

冯昌明嗤笑一声：“一个穷鬼，有什么东西可以掉的，本公子都没有这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