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影默承诺不会伤害阿姐,舒蕊这才放下心。
她绕到舒蕾身侧,解释道:“阿姐,我没事,这些血迹不是我的。”
舒蕾不信,仍要把她护在身后。
舒蕊只好再问影默:“能不能让我阿姐进府说话?”
影默无权同意,除非主子有明示。
“罢了,影大人您能否去府里帮我拿件干净衣裳。”
让影侍卫先离开,阿姐才能情绪稳定。
影默刚转身,背后歌姬又说了声:“不要裙子,谢谢。”
穿裙子诸事不便,不能更好照顾阿姐。
舒蕊看了眼天色,随即轻拍舒蕾怀中哭闹的婴孩,“阿姐,我们去马车上坐着等,你身子还没养好,刚刚又吓着小侄儿了。”
“不要骗阿姐,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舒蕾不肯上世子的马车。
舒蕊只好把上马凳搬来,擦掉面上灰尘后,让舒蕾坐着。
“阿姐,血是世子的,他因我入狱还受了大刑。”
“真的?!”
舒蕾神情惊诧,眸中却闪过一丝快意。
她忽地站起,拉住舒蕊的手,“太好了,趁那侍卫不在,你快跟阿姐走,我们马上离开上京。”
舒蕊不知道阿姐哪来的力气,她挣脱不开,只得软着身子蹲下。
“阿姐,世子因我入狱但他没有谋逆,一切都是别人设计陷害的,我要——”
“他活该!”舒蕾打断舒蕊,不顾怀里孩子啼哭也要拖拽舒蕊。
街头行人纷纷看过来,有些好奇谁人敢在世子府门外撒野。
舒蕊怕阿姐伤着自身和小侄儿,可又不能任对方把自己拉走,“阿姐,我还不能走,我要帮世子脱罪。”
“你、你疯了?”舒蕾动作一滞,低头紧紧盯着舒蕊,“他那是罪有应得!你若还认我这个阿姐,就断了念头速速跟我走。”
舒蕊摇头,“我怎么会不认,你永远是我最亲的阿姐。可我不能在此时离开,等世子入狱一事有了结果,我保证…到时、到时我一定……”
封天靳若是定罪发落,她的下场自不必说,封天靳如若洗冤出狱,她会如何她也不知道,她根本没法和阿姐保证什么。
舒蕾还想说什么,身侧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不等反应,舒蕊便出声解释:“我不小心跌倒了,阿姐身子虚扶不起我。”
影默冷冷瞥了一眼抱孩子的女人,随即扶起歌姬,递去一套干净布衣。
歌姬初入府时,就爱穿这身。
“影大人,我可以送我阿姐去客栈吗?”ωωω.ΧしεωēN.CoM
影默点头,只要不是逃跑。
舒蕾没料到侍卫来得如此之快,眼下无法再做什么,只好默不作声转身。
舒蕊知道阿姐不愿坐封天靳的马车,于是也上了那辆小马车,影默则骑马跟着。
到了客栈,舒蕾非要亲眼瞧着舒蕊换洗。
舒蕊也想让阿姐知道她身上没伤口,然而从浴桶出来时,阿姐看她的眼神复杂至极。
她这才后知后觉,赶紧穿上布衣,脸红到了耳根。
不给舒蕾询问的机会,她忙着去盛药糊糊,又给舒蕾熬上药。
婴孩吃上糊糊才止住啼哭,舒蕊捏着木勺一点点喂着,舒蕾抱着孩子却直直盯着舒蕊。
半晌静默后,舒蕾终是出声打破平静。
“阿蕊,你如实告诉阿姐,是不是喜欢上了世子。”
“我……”舒蕊不敢看阿姐眼睛,只低着头,用手帕给小侄儿擦擦嘴角,才道:“我不知道。”
她没有否认,回想封天靳对她做的事,一半是坏,一半却是好的。
她在府里吃穿用度和封天靳别无二致。
她生病了,他会紧张,他甚至请御医为她诊治。
高烧不退那段时日其实她能感觉到封天靳的气息,虽后面几日白日消失了,却会出现在夜间,那时她不清楚,可后来夜夜躺在那人怀里,又怎会不知那几夜是谁在照顾陪伴。
膳桌上,越来越多是她爱吃的菜。
书院里,每个教她的夫子都不曾为难过她,甚至单独开小灶教她,那日封天靳踏足松竹小筑后,那些小孩儿便再也不会当着她面阴阳怪气了。
他让她知道徐文徹已订亲,带她看戳心窝的画面,可也默默站在她身后,带她去上京城最昂贵的酒楼。
故意吓唬她,总是吓唬她……
她为徐文徹神伤,为阿姐担忧时,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此刻回想,每次封天靳真的对她发怒,伤她,也是因为她爱慕徐文徹,和一心想离开他。
在书院阁楼那次,后来多次回想确实是她先主动,为什么会记混淆,想必是那香囊有问题。
郎中不会害她,那便是方子有问题,至于是不是红管事做了什么手脚,她已无心追究,只怪自己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