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聊了几句，李清梦突然话锋一转，道：“我的一个长辈，其实和你有着一样的天赋，都是剑鬼之命。”

“在一些地方，我感觉你们其实很像。”

“比如说，你的那句，剑是杀戮的，心是慈悲的。”

“但慈悲的心，也终究改变不了剑鬼那渴望战斗的本质，对于他们而言，战斗就像是呼吸一样的东西，是耐以生存的，一刻都不能少。”

“你以后的路，很难的。”

“现在你或许还不觉得，但随着你的剑术越来越强，心意精神越来越强大，你心中的战意也会越来越强烈。”

“你若是强行压抑战意，会让你的精神得不到舒展，不但无法变强，精神境界反而会退转，非得要在战意抵达巅峰之后，再挫其锋芒，才能真正将之掌控。”

“以战证境，这是剑鬼的路，其他人虽然没有剑鬼的战斗天赋，但却有更多的选择。”

“而剑鬼的宿命，多数都是倒在了路上，这就像是一种诅咒。”

赵成听到这番话，感觉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对。

他念头转动间，便猜想，或许哪个长辈对她而言很重要。

至于现在么，大抵是死在了路上。

对于战死这种事，他是很有发言权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那渴战的心，却永远都不会止歇。

就赵成自己，他在模拟器里，和孙铭做生死搏杀的时候，那刹那之间生死轮转带来的快感，简直是超乎一切的。

那一个个瞬间，他只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通晓了一切，那感觉，让人沉迷。

这样的刺激，让赵成的体能和精神，都一种飞快的速度在增长，远超平时，但过程也是极其凶险。

同时，赵成心知，哪怕自己真的只有一条命，自己也会去选择战斗。

有着那么一种人，他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渴望战斗的，渴望那在生死刹那的自我超越。

哪怕明知前方大概率是毁灭，他们也会去搏那千万分之一，乃至是更小的几率。

“与其说是宿命，说是诅咒，倒不如说这正是自我的选择。”

“有的人选择平安百岁，有的人选择刹那辉煌。”

“天地日月恒古久远，但终究少了几分精彩。”

赵成说道。

前者可能会感觉后者是疯子，但实际上，至少在那刹那间，那人活过，而这，也就足够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再见！”

赵成感觉到了面板的波澜，当即知道转钟了，是以，也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正事要紧，模拟世界里新的一处微澜，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着，起身向前两步，然后从大石头上跃了下去。

“再见！”

看到赵成走得这么突然，让李清梦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待到赵成走的有些远了之后，她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了自己的脸照了一下，嘴中喃喃道：“好像也没有变丑啊！”

“刹那的辉煌么……”

“但活着真的不好么……”

“不过……”

她打开手机相册，看着之前篝火晚会上拍的合照。

她看到靠边的地方，赵潇湘强行坐在赵成的肩膀上，一手按着脑袋，赵成那无奈而又带着几分宠溺的神色，微微有些入神。

“真好啊……”

之后，她又打开一個私密相册，在里面找到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长相极其阳光的白衣大男孩，大男孩的肩膀上，一个约莫八九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坐在对方的肩膀上，一手按着脑袋。

大男孩的表情，简直和赵成在照片上的一模一样，时光似乎一下子穿越了数年，只是主角不再是她和他，而是她和他了。

“又会是一个轮回么？！”

她不禁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世间悲剧的内核，无疑是将美好撕的粉碎。

她看着赵潇湘那灿烂的笑容，心中生出一阵阵的波澜。

之后，又过去良久，她才收拾了心绪，提着长剑，开始一招一式挥舞起来。

她的剑术，已经不需要将呼吸观想，和剑路分开了。

……

帐篷里，赵成躺在属于自己的气垫床上，闭着双眼，他的室友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了，而赵成，却是闭着眼睛，看着面板。

商店已经刷新，但里面依然没有他想要的。

其中特别是模块面板，除了第一次刷出了一折之外，后面最低都是五折，至于刷出的模块，多是白色，蓝色很少，紫色更是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