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时菁菁扶了一下耳麦的线，扫向她的视线有点冷淡，直接摇头。
“哦……那真可惜啊，我没想到能在公司年会上看到这几位大明星！”
她显得很兴奋，完全就是小粉丝见偶像的星星眼，激动极了。
“他们不是来表演的。”
时菁菁淡淡往那边瞥一眼，兴趣缺缺地收回视线。
卢小优完全不受影响，应该说眼里的光放得更大了，不住地点头道。
“我知道啊，那就更觉得不可思议了！原来明星除了演戏，背地里也能搞这么多产业，还都有声有色的呢，好厉害！”
“我刚才听陈秘说了，什么美容业服装业还有科技行业呢！”
卢小优如数家珍，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时菁菁依旧没什么兴趣，扫一眼忙中有序的平板，再转头去看陆续进来的行业大咖们。
衣着光鲜的人们群聚在这里，无疑是一个上流社会的集散地。
这些举手投足间自带气场的大佬，有些是朋友，有些是对手，但无论彼此是什么关系，都给足了季寒川面子，和气融融地凑在一起。
但看在时菁菁眼里，这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下，就在她脚底踩着的，分明是遍地的鲜血。
她忽然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刺目的光线射进她微冷的眼底，本能偏移了一下视线。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程严青耍无赖的模样，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但也许，这个人有朝一日也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这个世界的人，理应遵循这个世界的活法。
“……”
时菁菁似乎自己都没发觉她微微皱了一下眉，但她的冰冷在这个洪流般的热烈中根本不值一提。
年会进行得很顺利，主体的庆典严格按照制定的计划圆满完成。
到了尾声，季寒川和几位重量级大佬从办公室里出来，
大佬们欣然落座，他则是径直走向主舞台，接下来是总裁的致辞时间。
“季氏在改制后走到今天，已有八十五载，这之中的风风雨雨能顺利度过，离不开各位的支持与努力……”
季寒川一站到主席台，不需要稿子，目光很轻地扫过全场，便开始发言。
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发言最长的一次致辞，回顾了往昔再展望未来。
底下刹那鸦雀无声，都聚精会神地望着聚光灯中的他。
有几名比季寒川父亲还要老的员工，听着听着忍不住抹了把眼角的泪水。
季寒川口中的八十五年历程，在年轻员工们听来也许只是一种资本积累的过程。
但只有他们这些老人们心里清楚，季氏在改制的那几年真的很难。
特别是经历了分家的动荡后，再回到季爷爷手中的家族企业千疮百孔，几乎是奄奄一息。
那之后又赶上不好的年代，几度裁员和转型，硬生生扛着时代的压力活下来了。
而到了季寒川手中，季氏又在风云变幻的商界里杀出一条血路，建立起以季氏为核心的绝对规则，至此才算是真正腾飞。
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他们老东家希望看到的吧。
季寒川致辞完，给几位陪了季氏半生岁月的老员工们额外颁发了纪念奖章和丰厚的奖励。
雷动的掌声很快响彻在大堂，收音很好的穹复激荡起回音，凝聚了莫大的力量。
黄山就站在舞台的一侧，他举着手机，屏幕上录制的是他家老板和老员工握手说话的一幕。
似乎也被感染了，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信念，颇有“生是季氏人，死为季氏鬼”的心情。
这是个特殊的节点，他记得他家老板以前提过一次，“85”这个数字对老太爷来说非常特别。
手机上的红点频闪了两下，他便放下了手机。
简单的操作过后，将整段视频发给了在家的陶昕然。
“小宝贝！雪雪是不是这么趴着走的？哎哟，下次我把雪雪也给你带来，让它当你的保镖加坐骑！”
陶墨白匍匐在防摔垫上，屁股撅得老高，在学小等等爬。
也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明明之前很喜欢走，到了他的娇娇这就喜欢爬。
一大一小玩得乐成一团，陶昕然默默坐起来，不跟这俩瞎折腾了。
她捶了捶自己的老腰，正想去倒杯水，一下瞥见边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一看到是黄山，她立刻抓起点开。
“……接下来，有请季总发言！”
主持人话音未落，陶墨白毛茸茸的脑袋就拱过来了。
“姐夫发言？姐，是他们年会的视频吗？我哥还有去呢！”
陶墨白相当顺手，凑过来的同时一把揽起小等等，直接抱在怀里。
陶昕然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是故意抱的，这手法不去做个婴儿保姆真是可惜了。
她抿了抿唇，把那声笑憋回去，只是淡淡点头。
“嗯，致辞。”
“我看看我看看。”
陶墨白歪过脑袋来，他往前探身，刚好能和陶昕然一上一下错开视野，互不遮挡。
看到一半，陶墨白忍不住赞叹一句。
“姐夫有点帅啊，看看这气场，这发言，这眉目之间的王霸之气！”
“爸爸！”
小等等圆溜溜的大眼睛也盯着手机屏幕，冷不丁展开双臂，还打了陶墨白一下，“啪”的一声，却是更加开心了。Ｍ.ＸζéwéＮ.℃ōΜ
陶墨白赶紧轻轻握了握他的小手，感觉小家伙应该是不疼才松口气。
他又看向陶昕然，特别认真而笃定地给了一句。
“姐，我以后也要做姐夫这样的人！”
陶昕然微微愣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年轻，也不知道为啥，没来由有种看儿子的即视感。
她看着不像是在说笑的陶墨白，不由温和地弯了下嘴角。
打闹归打闹，她没忘这个孩子也是个有抱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