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张,慢慢查。”
季寒川沉着脸,下了命令后,翻手重新盖上箱子。
“明白,我来处理。”
黄山点点头,这箱子还有用,可以送到合作的检验中心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季寒川站起身来,有那么一瞬间神情非常凝重。
刀尖上舔血的人面对这种恐吓,说实话根本不痛不痒。
无论是他还是黄山,都司空见惯了。
但那时他们并没有多少顾虑,人在有了珍视之物后,变得坚强的同时也会变得软弱。
即便有保护的能力,也会殚精竭虑是否会因为自身的原因而伤害到对方。
季寒川凝固的眸底微微一凛,下意识摸出手机。
他必须当下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可刚要拨出电话,那边却是快他一步,屏幕上不期然跳出“小兔子”三个字。
这个备注此时映入他的眼底,带有尖锐的痛感似的,瑟缩了他的眼底。
但他没有任何迟疑,即刻接通,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地开口。
“怎么了,我还要一会……”
“我,我……家里收到一个你的快递,我打开了,是一把带血的刀!”
那边刹那传来陶昕然紧张的呼吸,她很少有语无伦次的时候,短短一句话,调整了两次呼吸,即便想要藏起自己的惊慌,也被过快的语速暴露了。
听到这句话,季寒川当场脸色骤变,冷硬的轮廓线锐利得能凌空切割开黄山抱走的那个箱子。
“锁好门,我马上回来。”
他二话不说,立刻赶回家。
“咚咚!”
当大门口响起敲门声时,保姆都有应激反应了,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是我。”
听到是季寒川的声音,几乎是连滚带爬从玄关附近的走廊冲过去开门。
陶昕然这会儿去厨房接了杯水,她加了几个冰块,这样能让自己更快冷静下来。
但握着杯子的手,不知是被冰块的寒气侵蚀,还是真的被吓到了,微微有些发抖。
她一走出来,恰好跟进来的季寒川对上视线。
四目相接,她在原地怔了一下。
这一秒,她胸腔里压抑着的那些恐惧和不安顷刻翻涌出来,莫名有点想哭。
但眨了下眼睛,又把委屈都咽回去了。
只因为她家男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她不久前才见过,就是她上次腹部被刺沉睡数天后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
他很担心。
“啊,那个快递就在……”
陶昕然稍稍别开视线,抬手示意箱子放着的位置,其实她见着季寒川的瞬间就安心了,更多的是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她话还没说完,一阵凉风裹着夜晚的气息直接扑面而来。
季寒川大步走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速度之快,她手上这杯水都溅出了一些,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虎口往下滑,滴到了下面的地毯上。
季寒川没说话,只是微微收紧了臂弯,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似的。
陶昕然瞬时眼波微动,明明想要忍住的,这下眼眶有些发酸了。
她顿了顿,用另一只手抚上她家大佬宽阔结实的后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良久,才听得耳边低沉却又平缓的一句问询。
“没事吧?”
“嗯,没事。”
陶昕然彻底安定下来,蹭在季寒川的肩膀处,摇了摇头。
但停顿了一下,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地补了一句。
“不过,你再不放开我,我的手就有事了,嘶,好冰。”
季寒川身形一滞,立刻放开她,这才看到陶昕然手中那杯水,杯面都化雾了。
他似乎也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有些无奈地接过,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握住对方微凉的手指,直接踹进兜里。
“是我的错,给你暖手。”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这次陶昕然先淡淡笑了一下。
她自己也觉得很神奇,刚刚还飘荡在客厅的紧张气氛,这会儿竟是转瞬烟消云散。
不过毕竟那个快递箱子还在,她抿了抿唇,索性直入主题。
“你……最近有没有做别的,让我担心的事情?”
她抬眼瞄了瞄已然无事发生的季寒川,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么一句。
镇定下来后,陶昕然也思考了许多。
不能说全无心理准备,只是第一次看到这类型的恐吓,一时没调节过来而已。
听到这个问题,季寒川深深看进她清澈的眼睛里。
他知道这只小兔子想问什么,明明害怕得尾巴都在微微发抖,都要抓着他的衣服先问他有没有事。
他也是有点服气的,眸光里的温度逐渐增加,轻声给了两个字。
“没有。”
像是知道这么简单的回答对这个小女人没有任何说服力,他很快又补了一句。
“但是这件事,可能和黑腾有关。”
“黑腾?”
陶昕然拢了下眉心,几乎是本能抓紧了两人本就握着的手。
“他不是去世了吗?”
“对,但他不是一个人。”Xιèωèи.CoM
季寒川平和地解释了一句,不打算往深里说。
他在衣兜里回握她的手,将人往卧室的方向带,一边低声说道。
“保险起见,你明天不要去年会了,就呆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