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慧这么说的时候，有些不服气地扁了扁嘴，补了一句。
“你收买得挺好。”
龙泽与这才松了点神情，强调道。
“这是事实。”
“不跟你说了，我去下洗手间。”
季小慧瞪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
其实包厢里也有卫生间，不过龙泽与权当她是使不了坏不好意思呢，也由着她去了。
旁边的兄弟们看得都不知道酒喝进的是嘴巴还是鼻孔，乖乖，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这款龙泽与？
下蛊都没这么猛吧。
季小慧离开包厢后，表情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因为她心里很高兴。
从女公关们惧怕龙泽与的样子来看，他应该没说谎。
她背手在身后，悠悠然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步履轻盈得快跳起来。
虽然嫂子嫂子叫得她有点害羞，但这是他俩关系的证明。
即便这个关系还不能公开，也足够她开心好久了。
到了洗手间，季小慧先前后看了看，而后才进了其中一个隔间去打电话。
她还是给季奶奶打电话，不吃晚饭要报备，家里人知道她晚上没值班，晚归也是需要报备的。
她只说和朋友出来玩，可能要很晚回去。
季奶奶没有多问，她从来不干涉季小慧的这种夜生活，这小孙女都答应相亲了，再不让她玩一玩，生怕她憋出什么毛病来。
陶昕然刚好在旁边，就和季奶奶说了小姑子打算读博的决定。
就在季家人都觉得季小慧的人生要踏上正轨时，本人从隔间出来，准备洗个手就回去找龙泽与。
却在这个时候，空幽的洗手间外面，忽然传进来一个隐隐约约的哭声。
“呜呜呜……”
这个哭声来自女生，哀怨悲伤，伤心欲绝，却又隐忍着似乎不想被人发现。
季小慧默默咽了口唾沫，也许是场所有点特殊，她乍听都以为是灵异事件呢。
不过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短暂的恐惧过后，更多的是疑惑。
什么人在这里哭得这么凄凉？
她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在里面多听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哗啦的水声。
哭声逐渐消失，而后就停止了。
季小慧拢了下眉心，直至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动起来，她才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结果一探头，发现竟是苏宛。
她一下就愣住了，苏宛来这里不奇怪，但她为什么哭是个大问题。
总觉得会和她的遭遇有关系，定了定心神，季小慧决定跟上去。
她没有跟得很近，毕竟这里的走廊都是直来直往的，在外面走动的客人非常少。
甚至包厢没有传呼的话，路上都看不到服务生。
也因为这种隐蔽性，所以一些大佬才喜欢来这边吧。
季小慧看着苏宛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包厢，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她这会儿已经离龙泽与那边有点远了，但等不及去喊人，也怕人多了误事，想先看看怎么回事再说。
走到包厢门边上，她避开了透明玻璃的视角，侧耳倾听。
第一句，就听到苏宛低声下气的恳求。
“徐总，我暂时拿不出那么多解约的违约金，能不能让我分期还，无论如何我一定可以还上的！”
“哈，你都要解约了，拿什么还？”
一个语气不善的男声响起，似乎是倒了杯酒，“嗒”一下落定。
“把这杯酒喝了。”
“……徐总，我，我有点不舒服，今晚还是……”
苏宛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怯意，她想拒绝，但这包厢里还有其他人在，突然暴起。
“徐总让你喝就喝，那么多废话，到底有没有诚意谈！”
“诶，对女人要温柔点，苏宛，我一下很看重你，你为什么要解约？”
男人制止了同伴，这和颜悦色的话语，却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苏宛低声啜泣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我的身体情况不太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那就休假，别解约了。”
“不行！”
包厢里，苏宛的身体抖得像筛子，她不是坐在沙发上，而是跌坐在老板面前的冰冷地面上。
恐惧从她的骨子里渗透出来，她没办法直面这个强迫过她的人。
但解约远离这个肮脏的人肮脏的地方，是她唯一的出路。
可她刚厉声驳斥完，脸色却是一下变得煞白，马上惶恐地改口。
“我，我觉得我没办法再做下去了……”
“是吗，那你把这杯酒喝了，我们再谈。”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子，看上去只比苏宛大不了几岁，但道貌岸然的面容下藏着的，是一颗已经在这个领域浸烂了的黑心。
苏宛颤抖着看向旁边这杯酒，似乎勾起了她痛苦的回忆，瞳孔剧烈震荡起来，死死咬着嘴唇，不想喝。
“苏宛，你这么不配合，我很难办啊。”
“给她捧红了现在说不做，就是娇气病给惯的，徐哥，你就是心太软了，好好教训一下就乖了！”
旁边的人叫嚣了一句，竟是直接走过来，往后扯下苏宛的头发，强行要灌她酒。
她的老板不说话了，包厢里瞬间出了苏宛抗拒的咕噜声和对方的谩骂，再没有其他动静。
季小慧听得咬牙切齿，也很揪心，苏宛的身体哪里能受这种折腾。
她想了想，就准备去叫龙泽与过来，不管这事是不是和苏宛自杀有关，解个约都快搞出人命来，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