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站在原地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她总觉得媳妇和老婆和贤内助以及夫人，叫起来是完全不同的四个概念。

别人说的还好，但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总是有那么一丁点微妙。

而今天的季寒川，一大早就把黄山吓了一跳。

他眼睁睁看着他家老板春风满面地提溜着一袋子饼干进门，正想汇报情况，就看到他家老板沉着脸从办公室出来了，但手里还是拎着那袋子小零食。

“黄秘书，今天老板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秘书助理也看到了，讪讪探出个脑袋询问，十分困惑。

“……在老板回来之前搞定今天的事情。”

黄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身赶紧去做事。

季寒川直接开车走了，确实有点不爽。

他刚打开袋子，刚闻到核桃酥扑鼻的香味，一个定位就发到了他手机上。

四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一处墓地。

“哟，来啦！”

清冷的灰色背景里，一道白色的身影立在其中，远远就挥手打招呼。

“……”

一身黑的季寒川踏上一边的台阶走来，目光十分冷淡。

“怕自己不够显眼吗？”

他走近了，微微掀起眼皮扫对方一眼，语气比眼神更冰冷。

“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嘛！”

男子笑着回答，一脸理直气壮。

但下一秒，他忽然眯起眼睛，暧昧地打量起他，一眼就看到他手中拎着的东西，眼睛立刻发光。

“今天怎么这么好，知道我还没吃早餐特意给我带的？”ＷwＷ.ΧＬwＥй.coΜ

他说着就要去拿季寒川手里的核桃酥，笑得一脸欠揍。

季寒川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把袋子移开了，冷声一句。

“大清早想挨揍？”

“啊……我断然是没有这种嗜好，真小气，不是给我吃的带来做什么，你平时又不吃零食……”

男子立刻认怂，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忍不住吐槽一句。

“你说你不吃带来干嘛，为了馋我？无不无聊！”

“看倒胃口的东西，需要调剂。”

季寒川不动声色地打开袋子，当着对方的面拿出一块，咬了一口。

“……”

男人瞬间吃了苍蝇的表情，嘴角连着抽搐了好几下。

“……我总觉得你在内涵我，但我没有证据。”

“别废话，叫我来，有什么进展？”

季寒川眸色沉沉，他俩当然不可能是来闲聊的，还是在这种地方。

男子撅起嘴眨巴眨巴眼，似乎还有点不服气，但玩闹的笑容转瞬即逝，没正经的模样一秒替换成肃穆的神情，令人生畏。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单手在屏幕上迅速操作了一下，黑豹般锐利的视线透出一股似有若无的攻击性，像是闻到了血腥味，藏着一种不太正常的兴奋感。

“法医那边的结果出来了，虽然尸体被破坏得不成样子，还是能确定这些人生前被注射了致幻剂。”

“致幻剂？”

季寒川听得微微皱眉，沉吟着问道。

“成分鉴定出来了吗？”

“我们中头彩了，新型的，应该说，是混合型，比以前我们见过的那种更猛，药效快，对人体破坏也更严重。”

男子平静地描述着，语调里不掺杂任何人类感情。

他说完，对着季寒川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是颈外静脉的位置。

“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有细小的针孔，五号针头。”

“……”

季寒川沉默了，这么小的针头，说不定受害者的平均年龄比目前所掌握的还要小。

“所有的失踪者家属都没有得到过任何来自这伙人的信息，受害者的背景也都很干净，看来是专挑老实人下手。”

男子抵着自己的下巴，作势要分析，却是突然扭头看向季寒川，直接一句。

“你说这伙人到底有什么计划，新型毒试验？”

“有能力研发的团伙不缺受试者，有需求的人还会花钱向他们买，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季寒川冷静地说道，这和他们以前处理过的一个特大要案有点像，区别就在于这次的加害者特别高调。

往往越是掌握了新型技术的团伙就越会隐藏自己，毕竟对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来说，人命绝对比不上金钱，他们不可能暴露的风险来犯案。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他们大规模作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故意制造恐慌也太嚣张了，不是别的地方，A市？”

男子阴沉下脸色，现场那些照片就是他带队拍下来的，真实情况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局部的残肢就已经让人十分不适，要知道踹开那个废弃仓库大门的人就是他，即便以前见惯了血肉横飞的场面，看遍了生死，那扑面而来的腥臭他到现在也忘不了。

那是连接着地狱的血泊，是死神盘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