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突然掐了一下程晓的脸，打趣一句。

“哎呀，我们家晓真是长大了。”

“说啥呢，我不是你的宝宝了吗！”

程晓没听明白其中的含义，只觉得亲闺蜜要把她放生了，还佯装生气。

这把陶昕然逗笑了，打打闹闹中，她陪着又陆陆续续买了些程晓父母的东西，逛了好几层楼，程晓几乎没买自己和黄山的。

不过逛gai俨然是一个体力活，纵使是程晓这么精力满满的人，也不得不中途休息一下。

两人实在是走不动了，就找了个地方喝咖啡，只是刚坐下来，隔壁那桌又在移动播报失踪新闻。

“我有个朋友就在那个村里，听说去了好多警察，还叫村民不要乱说。”

“这都爆出来了，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谁知道呢，在发正式通告前，怕有人带节奏吧？”

陶昕然听着这些议论，余光里扫了那边一眼，眸色淡淡。

看来这件事闹得挺大的，不过也很正常，A市的犯罪率本就不高，忽然出了这茬自然会吸引极高的关注度。

她默默喝了一口最近很流行的澳门咖啡，细密的奶泡入喉，却是陡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程晓正很虎地在点小蛋糕，也不知道是谁说要为了婚礼减肥的。

陶昕然抬眸看她一眼，便给管家打了一通电话，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管家先生，奶奶今天的状态怎么样？”

“回小少奶奶，老夫人精神很好。”

“那就好，那个……”

陶昕然却并没有松口气，而是迟疑了半秒后，低声问出一句。

“季华生有去老宅吗？”

“没有。”

管家如实相告，但没有多言。

陶昕然微微凝眸，倒是也没有多问。

果然这个人昨天就是故意找不痛快的，错失良机后，就不会给自己再找不自在。

但她同时也明白，现在不找，不代表以后都不找。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

这种复杂的亲缘再扯上利益关系，不去想都让人头疼。

她不经意间叹了口气，被程晓听见了。

“我们陶学霸干嘛了，怎么陪我逛个街叹气得比黄山还要早呢？”

她不满地猛吸一口拿铁上的奶油，摇着头嘟嘟囔囔起来。

“唉，嫁出去的闺蜜泼出去的水，现在都不想跟我一起闯荡江湖了啧啧。”

刚好服务生来上小蛋糕，陶昕然哭笑不得地往她面前一推，瞪了她一眼。

“还不知道谁就只有这种时候才记起我呢。”

“嘿嘿，乖，等下想要啥姐都给你买！”

程晓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眨了眨眼，冷不丁又是一句。

“过来人，婚后和婚前有什么不一样啊？”

听到这个问题，陶昕然微微顿了顿，盯着难得好学的程晓看了好几秒。

“……你认真的？”

她微微扬眉，这问题来问她属实是有点超纲了，她的婚前婚后，和一般人的婚前婚后能一样吗？

程晓反而疑惑地望着她，特意扭了扭屁股坐正，指着自己一板一眼道。

“我这还不够态度端正？”

“……也是，该是你好奇焦虑又期待的时候了。”

陶昕然有些没脾气，仔细想了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说的。

只是这说起来，多少心情有些微妙。

她抬眸看一眼瞬间乖学生模式的程晓，莫名有点想笑，轻咳一声后才淡淡说道。

“结婚前，无论家庭如何，或者怎样的家庭关系，个人在一定层面上都是自由的，至少只需要考虑自家的问题，自私一点的话，就只需要考虑自己。”

陶昕然这么说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她碰到季寒川前，所生活的人间炼狱就是完美的反面教材吧。

那个时候她心里只有外婆一个人，虽然辛苦，但并不觉得多伤神，因为只要不断向前冲就能改善未来，她也一直坚信着。

现在她做到了，但似乎哪里又变得有点不太一样。

陶昕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搅动着咖啡里的泡泡，继续说道。

“结婚后需要考虑的方面会变多，至于增加多少因人而异吧。正常情况下，首先是两个家庭的交汇，需要处理的人情世故，需要顾虑的人就不止是自己的家人，要去接纳新的关系并维护，这一部分会消耗很多精力，但你还是需要分出另外一部分去权衡陪伴你成长的那些亲缘关系……”

“等等等等，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程晓听得晕乎乎的，逻辑有点跟不上。

陶昕然有些服气，倒是面不改色地概括成一句话。

“简而言之，就是要多动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