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她的命，先去精神科做个测试。”

季寒川没打算隐瞒，平静地说着安排，深沉的眸底未起半分波澜。

余光瞥向陶昕然，他语气平平地又接了一句。

“看她的表现，精神肯定出问题了。”

“应该是，看着也挺可怜的。”

陶昕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警局看到的崔文善，都意识模糊了还在扒拉地上的粉尘想吃进嘴巴里。

季寒川的这个安排合理也人道，她便不再说什么了。

路边开始出现小摊贩，各种各样的味道飘过来，她默默把车窗升了起来。

车厢里骤然变得十分安静，把聒噪的声音也隔绝在了外面。

季寒川眸色沉沉，陡然问道。

“不问别的吗？”

“啊？”

陶昕然不明就里地转过头来，定定看了他两秒，似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这个男人是在问，不怀疑他吗。

她看着看着，没来由觉得这场面有点好笑，甚至一个理由都想不出来，就是想笑。

“还要问什么？”

她语气轻松地反问了一句，就像她相信这个男人一样，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季寒川是什么样的人，她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至少不会使用一些非人的手段，这件事到这里差不多就得了，也没必要深究。

季寒川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不需要说得很直白，他也懂了陶昕然的意思。

“回去饭菜应该凉了，还想吃点什么？”

他转而平静地问了这么一句，对话一下变得家常起来。

陶昕然无所谓地耸肩，淡淡笑着说道。

“别浪费粮食，热一热还能吃。”

但明明说着吃后半顿呢，她却是有些犯困地打了个哈欠。

“很累吗？”

季寒川立刻问道，眼底满是疼惜。

陶昕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确实是有点乏，特别在见到崔文善后，精神进一步放松，困意便席卷而来。

“还好……”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

“如果崔文善确实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就送她去精神病院得了，有专业的人看着也省事。”

听到她这么说，季寒川轻出一口气，只感慨他家小兔子怎么这么善良。

“放心吧，都会安排好。”

陶昕然点了点头，就不再谈论这件事了。

回到家，她下车的时候已经有点睡眼惺忪，不停地打哈欠。

季寒川在她上楼洗澡的间隙给热了一杯牛奶，只是拿上楼的时候，发现陶昕然已经缩进被窝里睡着了。

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由于疲倦而发出轻微的鼾声，活脱脱一只打呼噜的小白兔。

季寒川不由失笑，走上前把女人罩到头上的被子往下稍微拉了一点，露出她可爱的小脑袋。

这天气还能起一些轻微的静电，陶昕然的发丝部分粘在被子和枕头上，瞬间就炸了，毛茸茸的。

季寒川看得眸底微微一震，俯下身在她的小脸蛋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

“晚安，我的小兔子。”

他低声说着，便脚步极轻地退了出去。

手中的牛奶只能自己喝了，温热的感觉下肚，他却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有些事他需要去做一些确认，但不知为何，少见地觉得有些不妥。

对陶昕然来说这件事已经翻篇，可对季寒川来说不是。

冥冥中，有什么东西逼近的压迫感悄无声息地渗透进空气里。

这种第六感，他再熟悉不过。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深沉的眸底微凝，思绪便钻进那漆黑的深处。

第二天是周末，陶昕然依旧起了个大早。

她下楼发现季寒川已经先离开，不过还是给她留了热乎乎的早餐。

她也没多想，心情很好地都吃了，而后直接出发去学校。

其他同事到得比她更早，场地的布置已经弄得七七八八，基本就是等着学生来了。

陶昕然最后整理了一遍材料，寻思着应该不会这么早有人来，就想到周边看看。

她刚从大教室出去，迎面就看到伊米抱着一摞宣传册过来。

今天的她穿得挺少女，咖色的百褶西装连衣裙，外面再搭一件白色的薄外披，说是这里的学生都不会有人怀疑。

她远远就看到陶昕然了，当先抬手和她打招呼。

“学校附近有一家咖啡店挺有名的，我顺便给你带了拿铁。”

伊米一过来，就给陶昕然递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极其顺手地又给她塞了一袋小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