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

刚想问怎么现在打给她，陡然听得耳边低沉的一句。

“……我好想你。”

陶昕然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有些莫名。

她眨了眨眼睛，就更加奇怪了。

但经不住季寒川这魅惑的嗓音，还是微微红了红脸。

这大白天的，干嘛呀？

“你……是今天没睡醒吗？”

陶昕然有些纳闷，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季寒川沉了沉眸色，脸上出现少见的彷徨，但马上恢复了平静的语气。

“可能是吧。”

“……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陶昕然却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她虽然在某方面神经很粗，但不代表她发觉不了这个男人的细微变化。

她太习惯季寒川的运筹帷幄，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给他造成困扰。

所以稍有变化，马上就能感觉出来。

但她只以为可能和季氏最近的变动有关系，毕竟凌云都已经翻天了。

“……”

听到陶昕然极为自然的一句关心，季寒川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他微微张口，那些本来准备好的，想要坦白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短暂的沉默在电话两头发酵，陶昕然有点担心了。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组员们，总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季氏真要出什么大事，她不会是第一个知道，但她这些八卦能力优秀的同事们，绝对当仁不让。

抿了抿唇，她想了想，小心地打破寂静。

“最近公司的事这么多吗？”

她这句话，问得季寒川彻底说不出口了。

他有些烦闷地扶额，意识到自己的状态被对方捕捉到，强行不动声色。

“还好，你现在中途休息吗？”

听不到在车上的动静，这点很好判断。

季寒川黑漆漆的眸底微微一动，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陶昕然似乎这才确定是自己多心了，她从来不认为季寒川会被什么事情所打败。

“对啊，已经可以看到牦牛群了，也可以看到雪山，离得很近了。”

她放松地回了一句，远处的牦牛忽然哞了两声。

还别说，如此空旷的地带，中气十足的叫声一传就传出老远。

陶昕然循声望向那边，凝视的目光微微发着光，萌生了使命感。

这片神圣的土地，本应不受侵犯啊。

季寒川在电话里也隐约听见了，他同时听见的，还有陶昕然脑子里的想法。

这么一个为梦想抛洒热血的小女人，他没法开口。

“注意安全，晚点再联系。”

最终，他只语气平平地说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可闪烁的屏幕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根本无法平复。

季寒川重重叹了口气，往背后一靠，抬手挡住仰起的脸。

那枚戒指还在他另一手的掌心里，似乎越发地滚烫。

阴影下的瞳眸明灭不定，他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应该在电话里说这么重要的事情。ＷwＷ.ΧＬwＥй.coΜ

他必须当面说，他要去找她，亲自告诉她！

哪怕陶昕然怨他，骂他或者打他，随便怎样都行。

至少，他得在她身边，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些情绪。

想到这里，季寒川放下了手，眸色渐深。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可能出现的失控因素都圈在可控范围里吧。

这个时候，黄山带着夏薇薇来了。

“老板，人来了。”

黄山是摁了门铃，而后自己输密码进来的。

通报一声后退出去，让夏薇薇自己进门，他和程晓在外面候着。

白日的阳光并不灼人，却又有些刺眼。

程晓躲进了车里，黄山则是站在门口，目送着夏薇薇战战兢兢的背影进了主建筑的大门。

空气有些凝重，他微微垂眸，只是安静地等待。

夏薇薇再次进入这栋房子，今非昔比，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说。

她进了玄关，再往前走两步，就不敢再往前走了。

目光触及到客厅里的季寒川，像被烧到似的，她立刻低下头去。

害怕，不安，惶恐，遗恨，不甘心，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但最后都在季寒川抬眸的冷冽中化作绝望。

她不可自控地微微发着抖，但一见季寒川没说话，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老毛病又犯了，想得寸近尺。

“寒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