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没有在门口停留，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却是越想越觉得无语。

季寒川难道夜晚和白天是两个人格，正儿八经的精分吗？

昨晚的果盘就吃干净了，早上好心好意给他又洗了点，居然还嫌弃。

陶昕然都懒得计较这些，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打算去上班了。

反正这个人一向阴晴不定，要是哪天真能把握了才真的是有鬼。

结果刚出房门，她偏偏在走廊里和季寒川直接打了个照面。

季寒川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还飘荡着热气。

他站在书房门口，眸光平平地看了陶昕然一眼，不像是有话说。

但这波澜不惊的一眼却让陶昕然觉得被嘲笑了，这个人一定在看她的笑话，认为她多此一举。

两人谁都没说话，清晨的房子里本就安静，此时气氛静谧得诡异。

“……”

陶昕然抬眸看向季寒川，心里有些不爽，但毕竟人在屋檐下。

要下楼必须经过他，她等离得近了，才礼貌地点头致意，而后安安静静地越过季寒川，直接走了。

“呵。”

季寒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冷哧一声，站立的姿势都没变。

就这么走了？

他才觉得陶昕然是个精分，早起给他洗了果盘，等面对面了就这态度？

冷眸微转，季寒川看见果盘更添堵了。

这个女人在气人这方面，真是有无人可比的天赋。

陶昕然倒是很快忘记了早上的不快，一上午也风平浪静的。

中午的时候，张希又蹦哒过来找她约饭。

“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我们要赶在潮流的尖尖上，今天就去打卡！”

她这么说着，上手就替陶昕然把资料收了起来。

陶昕然有些无奈，老实说，她还对上次的餐厅有点阴影，别又碰见什么妖魔鬼怪。

特别是那只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

但最后拗不过张希，还是去了。

陶昕然只想着，她绝对不可能这么背。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太早。

说太早，容易打脸。

当陶昕然和张希进门，一眼就发现斜对面又是宋可人。

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今天宋可人面对的不是林霄，却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竟是朱欢欢。

陶昕然微微皱了下眉头，腹诽还不如碰上季寒川呢。

显然，朱欢欢并没有醒悟，她此时正陪着笑脸和宋可人说话。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一点点薄礼不成敬意。”

朱欢欢脸上堆着笑，讨好地向宋可人推过去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礼物盒。

明明两个人是平坐着，朱欢欢刻意弯腰，便比宋可人低上一头。

这种恭维让宋可人很受用，她半掩着嘴矫揉造作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精芒。

指尖在礼物盒上轻轻一点，却是假模假样地推脱了一句。

“怎么能让你破费呢，你被辞退这件事我也没帮上忙。”

“主要啊，是林霄最近太忙了，顾不上这边。”

宋可人再次说道。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得好像她真的替朱欢欢周旋过了一样，平白要了一个人情。

朱欢欢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已经适应了这种场面话，脸上的笑容不改，更加谄媚地说道。

“嗐，这件事我就是被贱人害了，不过还要感谢她，不然我也不能提前活得透彻。”

含沙射影地贬低陶昕然，朱欢欢微微敛起眸色，昨晚那巴掌她可清清楚楚记得。

陶昕然这一巴掌没有打醒她，反而让她更偏执了。

朱欢欢的眼底只有怒火，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更加憎恨这个世界的不公。

而在她浅薄的认知里，陶昕然就是这种不公的集合体。

她要出人头地，就必须踩着陶昕然往上爬。

“可不就是，不过你也是冤。”

宋可人面不改色地看着朱欢欢，她最喜欢的，就是听别人说陶昕然不好，仿佛这样她心理就能得到平衡。

她从来都不吝啬州官放火，有意无意又煽动一句。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是例外，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么说着，她五指一收，就接受了朱欢欢的礼物，拿下桌面放到一边。

朱欢欢看着宋可人收下礼物，刚才还很有攻击性，这会儿突然变得无所谓起来。

她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眉眼里满是奉承，踩一捧一地跟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