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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和众人预料的那般,殷通在黄昏时分到来,只不过一切都相对隐秘。
别说范增不会知道这个消息,就是守城门的军卒,都尚且不知道殷通已经进入城中。
听着薄昭禀报约见那些人的顺序之后。
殷通倒也没有反对这个安排,只不过在他心中,第一个要约见的人,应当是项伯。
为何?
但凡是了解楚汉这个时代历史的人,都知道项羽曾经有多次机会,让刘邦凉凉。
最为出名的,自然是那鸿门宴了。
那一次也是绝对的碾压。
可偏生,就是因为这个项伯,让刘邦死地而生。
殷通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遭遇类似的情况。
但是,交好项伯这个办法,绝对不会错的。
至于无诸……
其实在殷通心里,此人倒还真的不是很重要,甚至都没有吴芮这位义军首领重要一些。
理由很简单,一旦获得吴芮的忠诚,此人就绝不会生出叛逆之心来。
殷通熟悉这段历史,故而很清楚吴芮是什么样的人。
历史上的他,为了表达自己的忠诚,可是连自己的亲女婿都能杀掉的狠角色!
但眼下也不是十万火急的时候,再加上薄昭都已经请好了这些人,他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殷通进入房中沐浴,而后换好衣服,等着无诸前来。
薄光则和薄昭父子两人进了一间偏房之中。
“父亲,吴中城局势变化如此之快,眼下恐怕父亲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薄昭方才说完这话后,薄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容听得薄昭有些不明其意,他干笑了一声:“父亲,你这是……”
“我笑什么?我笑主公和我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就说,你儿子一定会请你出山做官。
我说不一定吧,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让我出山做官?”
“没承想,主公真的是算到了。”
薄昭听完这话,心中当真是又惊又喜。
“主公看人,果真很准!”
薄光颇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薄昭坐下慢说。
薄昭干笑一声的坐了下来:“那父亲……范增而今妥协了,把一半的权力分给了主公。
父亲可曾想好,自己出任什么官职了?”
“会稽郡郡守,兼吴中城县尹。”薄光脸上流露出笑意,但是整个人的神情,却显得对此官职颇为不在意似得。
所谓之县尹,就是县令之意。
楚国的官职和中原之地的官职称呼,区别很大。
薄昭颇为惊讶:“那这岂不是说,我薄氏一族,其他的人也可以一并安排进入官场了?”
薄光只是轻哼了一声,面上流露出来了几分不悦之色。
薄昭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道:“父亲,是孩儿说错了吗?”
“错与对,你自己斟酌。”薄光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薄昭却是一脸不解之色:“父亲,我薄氏一族都也已经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主公身上。
而今范增让步,我们有什么理由不趁机在朝野上下,布置耳目?”
“首先,可不是什么范增让步,而是主公实力之强,足可以左右楚国官职的任免!”
薄光面有不虞之色的纠正了一下,接着说道:
“其次,你可曾想过,你这种疯狂布置耳目的行为,落在了桓楚、英布、虞子期等人眼中。
究竟是在为主公做事,还是自己有想要将主公取而代之的的迹象?”
薄昭面色大变:“父亲,我怎么敢有如此想法?”
“你有没有如此想法,虞子期可不会在意,他乃是主公手下头号人物,号称镇军大将,有节制所有人的权力。
虞子期一族上下,也未曾在眼下动手,着急在朝廷上下安插耳目。
可是,你却准备这样做了,你自己想想看,你这样的行为,究竟是会让主公夸赞,还是让主公厌恶忌惮?”
听着老父亲薄光说完这样一番话后,薄昭猛然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将自己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