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神兽屈居在此。这不是自甘堕落吗？可笑、可笑……”

“闭嘴！”那个声音充斥着怒意。

“怎么了？只会躲在天尊背后的懦夫，我为何还要怕你？”太乙真人双臂环抱胸前，一边的嘴角要不是被皱纹束缚住，早就翘上天去了。

“嗷……”那只神兽终于现出真身，两只兽耳直竖头颅两侧，嘴吻中锋利的尖牙被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神兽那双散发着锐利的光的瞳孔，在三位天尊塑像的阴影下发出幽幽的绿光。这是一只曾拥有无数崇拜的神兽，如何受得了现在太乙真人一顿贬。

然而，神兽的那声嘶吼还没完全从喉头爆发出，就被另一声巨响盖住了。

砰——！

原始天尊的塑像似乎撞到了些什么。整个塑像连带底座从供桌上应声而倒。陶瓷做的身躯在地上碎成七彩的裂片。

“师父——”太乙真人离塑像太远，没来得及赶过去扶助塑像。方才对那只神兽的不屑通通转化为悲愤。

眼睁睁看着自己师父的塑像被人推落，太乙真人一时心里如同被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

“呜……”没有了塑像的掩护，那只神兽的外形在光线下无处遁形。这只神兽的样貌类似一只狐狸，不过它比正常狐狸拥有一条更大的尾巴以及背部长着两只另类的角，顺滑光泽的黄毛在道观朴素的色调下显得格外耀眼。

不过神兽早已没有刚才那般凶神恶煞的威风，两只尖耳朵悄悄耷拉了下去，声音也从刚刚的“河东狮吼”瞬间蔫了下去变成“小猫呜咽”。

“乘黄！”太乙真人气得将拂尘夹在腋窝下，腾出手指着眼前这只闹事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那是我师父的塑像！现在被你摔得稀巴烂！你要我怎么向师父交代啊！”

“对……对不起。”乘黄跳下供台，那条跟自己等身长的大尾巴蜷缩在两条后腿中间。

“对不起有什么用！”太乙真人气不打一处来，泥巴一样的脸都被气血涌出了微红“还有，我师父曾提过一嘴，他发现自己的供品少了很多。那些消失的供品是不是被你偷吃了？”

“……”眼前这只半个成年人大小的神兽没有吱声。

“五十年前的一次上供，你是不是吃了半斤苹果？桔子你是不是也偷吃了几个？柿子你是不是偷了俩？桃子是不是全被你吃完了……”太乙真人对乘黄的罪行“如数家珍”，就跟讨债似的每一笔账都跟乘黄分析得清清楚楚。“还有，供品上本该有红枣，但……”

“我没有吃红枣！红枣是那群人偷懒没上供！”乘黄立马打断了太乙真人的话。

“那你就是默认前面的供品都被你吃了咯？”太乙真人情不自禁地翘起龙须眉。

“我……桔子外面那层东西又厚又涩一点都不好吃；柿子一捏就瘪汁水四处流；桃子中间那个东西怎么咬都咬不碎差点还把我牙崩了……这么难吃的东西，难道天尊不需要别人帮他解决一下吗……”

太乙真人（无能狂怒）：“谁让你吃桔子不剥皮，吃桃子不吐核啊！”

浩瀚的宇宙中， 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