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没事吧。”梁天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有些担心的问到。

“呼呼……”陈杨口里喘着粗气，眼睛有些发红，手里拿着刚刚接到手的圣旨，定定的看着，额头的青筋暴起，想要撕烂手里的这份代表荣誉的圣旨。

“少爷，不要呀！”梁天看到陈杨的动作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赶紧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抢下陈杨手中的圣旨，小心翼翼的察看了一番发现没有损坏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少爷，这是皇命，万万不可有不敬的想法。你如果执意如此，会给家里带来灭门之祸的啊！”

“灭门之祸？灭门算什么？”陈杨双眼通红的看着梁天，表情有些狰狞：“我陈家在肃州的时候，就是他李家，已经被吐谷浑灭过门了。我父亲，还有我的大父卫国，无限支援肃州的军队，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却是被吐谷浑率先灭杀！我的父母，亲人都已经死了，现在他李世民还要灭我全家，来呀，来呀！”

“一个男爵的封？哈哈哈……我陈杨乎！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在意再死一次吗？”

梁天听了陈杨的话，顿时沉默了起来。因为陈杨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肃州陈家在那一场战役中所付出的，只要吐谷浑的人，都是一目了然，没有人可以抹去陈家对于肃州戍边的功绩。

“少爷，现在家里就剩你一个独苗了，还望你多加保重呀！”梁天的话语中也颇有些无奈。

皇权至上的社会构造，谁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梁天这么一个太监呢。如果不是从前隋被阉，梁天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苦苦的劝着陈杨。正是见识了皇权的更迭，在梁天的眼中，皇权之上的那层光彩照人的光环已经碎裂，而那个位子也不是如曾经那般让人敬畏，觉得高不可攀了。

“老梁，你觉得我应该接受这个所谓的开国县男的封吗？我要去向他李世民摇尾乞怜吗？”陈杨终于压制住了心中的情绪，坐在椅子上面呼呼的喘着粗气，声音有些嘶哑。

“少爷，有一句话，你曾经给太子殿下说过的。”梁天看陈杨坐了下来，便开始慢慢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语气有些低沉：“顺应时势。这句话，老奴今天也送给少爷了。”

“当今天下，还是李家的天下。而且，据老奴观察，这只要不是那种像周幽王一般的人物，大唐的国运至少能绵延数百年。所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而且，有一句话老奴说的不中听，但是老奴还是希望少爷能听进去。老奴历经数朝，皇家历来都很现实的，长孙皇后对你好，那是因为你对他们有用，能给他们好处。现在宫中真心和你亲近的，除了太子殿下，没有别人了。若有一日，你对他们没有用处，给他们或者这个国家不了什么好处的时候，你且看他们会如何对你了。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这都是会发生的。”

“少爷，所以老奴劝你，不要这般悲伤生气，到头来难受的只有你自己，那些不相干的别人不会在乎的，真正在乎你的人会担心你的。你这样，他们全部都会伤心难过的。”

梁天说完了话，地上的碎片也都捡完了，用衣服兜起来以后，看着陈杨在思考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便告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