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炀素来疑心病重，包括此事他也绝对不能允许有任何纰漏差错，“药还有一如既往的送过去吧？可都有按时服用？”

曲陀垂眸回答，“李嬷嬷每次都检查无虞，碗都是空的。”

也不知为何，萧正炀还是觉得哪个地方有些怪异，然而听他这么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才是。

见他仍然有些困顿，曲陀又稍加宽解，“圣上宽心，那药定然不会有任何岔子，长公主近年来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便是最好的证明，哪怕现在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曲陀的言外之意萧正炀也听得明白，哪怕长公主现在清醒过来，也无法闹腾出大动静，一来没有实权，二来先皇不在，更无人会为长公主做主，因此皇上只需要做做样子，到了时日随意对付即可。

“想来，朕那皇姐也快二十了，朕作为一国之君甚是为皇姐的婚事操心，这件事还需朕好好斟酌斟酌。”

曲陀躬身恭顺的道了声，“皇上圣明。”

冯苹在殿外瑟瑟缩缩的。

也不知今儿个是吹了什么风，萧宁竟然会让她前来为她送信，难不成让她看出些什么来了？

不过很快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虽被惩戒，可好歹也是辉阳殿的大宫女，为长公主送信本也是身份使然，慎执那丫头简直不够格的。

不一会儿曲陀便出了御书房来，正午这会天气稍暖些，不过还是冻得人直发抖，再过几日怕是要下雪了。

他将冯苹拉至一侧，前后问了几句近况，才说到了正题上，“皇上应允了，长公主要出宫你需跟着左右随侍服药，听明白了吗？”

冯苹一愣，忙解释，“可长公主罚我打扫一月，尚且过了几日……。”

“糊涂东西。”曲陀挥了一下拂尘，对方甚是愚昧无知，落在眼里简直不能看的，曲陀频频翻起白眼，“这是圣上吩咐，由得了长公主做主吗？”

对方心里一喜，总算可以脱离苦海了，“多谢公公提醒。”

……

得到准许出宫的消息时，萧宁并未有多少意外，天子脚下，前后合着不过是出个宫又不是人跑没了，何况下榻的还是皇家别院雅居。

反倒是慎执手忙脚乱的，要拾捣这又要担心那个，恨不得将辉阳殿全都搬出宫去才好。

翌日一大早，偌大的马车便准时抵达辉阳殿门口。

慎执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马车上搬动，来回十几趟跑，却不见冯苹动一下身子。

昨日回来时便说皇上吩咐今日一道前往，偏人家自恃大宫女一连站在那儿半个时辰，愣是一步也不曾走动。

“冯苹，你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也麻烦往旁边挪挪，跟一竿灯檠似的杵着，也不嫌碍事的慌？”又是过了几次，冯苹依旧无动于衷，还越发放肆起来与一侧的宫人攀谈闲聊，小顺子看不过还怼了她一句。

眼看着萧宁依旧在殿内，外头如何自然看不见管不到，冯苹便肆无忌惮起来，为了不引起里头那人的注意，她俨然打算装聋作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