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兵不厌诈(1 / 2)

皇甫若墨似笑非笑,寒星似的的深邃眼眸低垂,看着她紧抓着他衣袖的素手。

呃?有什么不妥吗?

她也低头看着他的袖子。

才发觉他今天穿的是件墨绿色纹缎袍子,不是死气沉闷的玄黑。

上面绣着针脚工整、纹路复杂的大堆锦色花卉,显得更加妖娆绝艳,整个人光彩夺目。

很美丽,就像云端脚踏祥云的天神。

也像一块刚从冰库凿出的寒冰玉,晶莹剔透,举世无双。

一见光即不遗余力地散发它格格不入的超低温度。

那袖子正被她的手紧攥,揪拧而成的皱纹像一朵暗绿的花骨朵。

在帝都的时候,她连为他把个脉都是大不敬,活像她是一个蓄心积虑的女色狼。

东澜国至尊无比,杀伐果断,神邸一般存在的太子殿下,整个国家未来的掌舵人,谁人不知他从不近女色?

男人,一旦太优秀,就容易自视清高,认为自己洁白无暇,视所有女人为无物,肮脏污秽得配不上自己。

什么时候起,她竟冲破他坚硬的堡垒,打破他身上那些禁忌,拉手搭肩如闲话家常一样信心拈来?

她的确是逾越了,一直以来,她竟浑然不觉。

她连忙松手,五指并拢替他熨压着,总算是顺眼了那么些。

人家救了她,她还是得答谢人家呢,她看向皇甫若墨这个路人乙,失了血色的唇轻轻开嗑。

“谢谢你救了我。”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相当淡漠、十分疏远。

一个陌生人的距离,拿捏把握得洽到好处。

再接再励吧。

皇甫若墨那俊脸早已浸满寒冰,他宽大袖袍之下,骨指分明的手掌紧握成拳。

很好。

以前他怎么不觉得她是这么懂礼数的女子?

她这是想和他划清界线吗,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自从昨天回来后,她就一直是这样淡淡的脸色对他。

在帝都的时候,她还语带张狂地嘲讽他为花孔雀,恣意妄为,不知深浅,现在竟比不上以前。

现在的态度,只有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

让他相当、十分、超级不爽。

她那生病消瘦的俏脸,无精打彩地耷拉着,他又心痛又怜惜。

一股子气不知道如何发泄。

“请问殿下,问出来了吗,元霜在哪里?”他就这样背着手,俊脸还是冷冰冰的。

她不得再次问出口,低低的语气,十分谦恭有礼。

“想知道吗?”他语带讥诮,神色自若,毫不把她的那些小动作放在眼里。

撇撇嘴,知道她心急,这人还不紧不慢地卖关子,可恨!

“想。她在哪里,我要去……”

话未说完,她体内突然间一阵气血翻涌,胸闷不已,忍不住猛咳起来。

瘦削有着美好线条弧度的后背一颤一颤,他的呼吸一紧,想起她的冷淡,忍着替她拍背的冲动。

“不过是个奴才,你自身难保,她值得你以身犯险吗。原来你是如此愚蠢,本宫倒是高估了你!”

她蓦然抬首,冷笑出声,“元霜对我而言不是奴才,她是我真心相待的同伴,是挚友。这点你永远都不会理解的!”

他生在等级戒律森严的皇家,奴才就是奴才,永远是低等的,卑贱的。

而他们皇族,则是天生高贵不可侵犯,说一不二,掌握生杀大权,又岂能理解她和元霜的情谊!

嗯哼!和一个眼高于顶的太子,讨论众生平等这个深奥的问题,根本是对牛弹琴嘛!

她脑子肯定是病迷糊了才会这样说。

果然,

皇甫若墨的眼神充满迷惑不解。

什么?同伴,挚友?他不懂。

他确实不懂,她为什么把低等的下人当做同伴甚至挚友?

奴才就是奴才,他们天生就该伺候主子,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要是足够忠诚,他自不会亏待手下的人。

但是把他们当做比肩而立的同伴?他从来没有想过……

这个女人的想法真是出人意料,她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奇奇怪怪的谬论?

顾筠没有理会他的疑惑,她只低着头,头昏昏沉沉的像团浆糊,忍着痛思索起来。

像暝这样眼高于顶,自负自傲的人,必定会不是屑于为一个丫鬟的的藏身之处花费心思。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元霜大概还在昨天那长河附近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激动起来,

“让我出去!我的人,我自会去救!”

他不去的话,也别想阻拦她。

“先喝了这碗药。”他望向手中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举到她面前。

他这句话说得无比霸道强势,不容她有丝毫的思考余地。

原来他进来是送药的,这些小事大可以吩咐下人去做,何必亲自动手。

皱着鼻子嗅了嗅,“这是什么药?”

灯笼草、三桠苦、岗梅根、甘草、苦参。

清冷的眸子半眯,闭目一饮而尽,还倒着碗,示意他看,“呐,一滴都不剩哦。”

皇甫若墨的眼都是直的,这么苦的药,昨晚他嘴对嘴喂的她,他的五脏都要苦得移了位置……

而她竟然眉毛都不拧一下就喝得一滴不剩。

昨晚那个哭着不喝药嫌弃药苦的人,是她没错吧?

她还是生病迷糊的时候比较可爱。

“很好,接下来好好休息!

来人,好好看着顾姑娘,没我的命令,不得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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