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自从进入这个会议帐篷后,就屡屡让人惊讶的女孩。
特别是察觉到自己的父亲,对这个明明是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却展现出相当友善的态度时,霜星就更加好奇她了。
当然,该嫌弃还是得嫌弃的。
“首先,我认为塔姐的想法确实不合实际。”
好吧,一上来就是句否定自己义姐的发言。
霜星无语的看着塔露拉。
“她,真的是你们这一边的?”
“我怎么知道啊?!”塔露拉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无奈的说道:“嗯……只能说阿琳她,和大多数人确实不一样吧,常常做出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来。”
而且,自己好像没有跟蒋琳说过那些,自己关于感染者未来的想法吧?
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阿丽娜,而阿丽娜也凑到塔露拉的耳边轻轻说道:
“是我跟她说的。”
真的吗?
好吧,既然阿丽娜都这样说了,那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但是啊,看着自己的义妹这样的否认自己的想法,塔露拉觉得还是要好好的和她争辩一下才行呢。
“阿琳,你为什么认为我的想法不切实际呢?”
塔露拉站了起来,看着蒋琳问道,而博卓卡斯替则仍然单膝跪在后面,但眼睛也在看着那个棕发女孩。
“我们队伍的人太少了,而且里面的一半都是弱病残幼,哪怕有着雪怪小队和游击队这样的武装力量,可想要去南方举事也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可以发动城市里的感染者同胞们,只要我们能让城市里的那些同胞们明白,感染者的生命也是有意义的,感染者也是可以反抗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会追随我们的!”
“可光是前往乌萨斯南方的路途上,我们就得承受很多,天灾、饥饿、疾病,还有乌萨斯的军队和军舰!哪怕仅仅是前往南方,也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而且……如果塔姐你的计划和想法都真的成功的话,到时候会引发一场乌萨斯内部巨大的战争的!”
“……是的。”
塔露拉承认道。
“但至少我们已经成功的让感染者同胞们,觉醒了反抗的意识。”
“之后再发生的那些事,那已经是其他情况了,感染者也不一定要去面对。”
“面对……”
很显然,塔露拉自己也觉得,这番话说出来丝毫没有说服力。
“炎国有句谚语,叫‘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到时候,乌萨斯爆发的这场感染者和非感染者的战争,会把所有的感染者都卷入其中的。”
蒋琳的眼睛紧盯着塔露拉,而塔露拉也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
“……”
“我不会去牺牲任何人!”
“但那些人,会被我们带起的这股战争的大势,被迫卷入牺牲的漩涡里的。”
蒋琳回应道。
“战争……战争啊,不是杀死了多少万人那么简单,而是死去一个人这种事情,发生了数万次……”
塔露拉双腿跪在地上,脸色变的苍白无比。
“我……我……”
一旁的阿丽娜则从后面环抱着塔露拉安慰着她。
而蒋琳也继续说着,哪怕知道这些话会给塔露拉的内心带来巨大的震动,可蒋琳还是要说。
反正黑蛇都不在塔露拉的身体里了,那还怕个锤子啊。
“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也不想去追寻那种缥缈的理想的,大家更多的只是为了活下去。”
“如果我们真的引发了这场感染者和非感染者的战争,我们会成为引发战争的罪人的。”
“我们,还有塔姐你,真的准备好承受这巨大的痛苦和责任了吗?”
“可是感染者一直都在受苦!”一边的霜星突然大声喊道。
“我们早就背负着巨大的痛苦了!”
对于霜星的质问,蒋琳也只是平静的回答着:
“很多非感染者也背负着巨大的痛苦。”
蒋琳环视着周围的人群。
“我想问问大家,除了那些从出生就在矿场里、就已经是感染者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在成为感染者之前,难道过的就是好日子吗?”
大多数人没有说话,但还是有几个人说了自己的事情,而随着那几个人的发言,其他人也开始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之前的事。
“我……我之前只是一个小村落里的农民,每年的收成本来就不多,还要被那些可恨的收税官和纠察队强行收走我们的粮食。”
“每天都过的饥不饱腹,只能偶尔去矿洞里挖源石矿去城里卖钱,才能维持家庭的生活。”
“后来我成为了感染者,被纠察队给发现,我的父母和兄弟为了保护我,惨死在那些黑虫子的手里。”
“仔细想想……其实在成为感染者之前,我的日子就已经过的很痛苦了,只是成为感染者后变的更加痛苦了而已……”
“我……曾经是城里的一个小商人,虽然因为税费很重,但日子过的还凑合,而且我还有个美丽孝顺的女儿。”
“可是,我的女儿被当地城主的儿子给看上了,我反抗失败,女儿自杀了,我也被没收了家产被判了刑,被送到北方冰原的矿洞里然后成为了感染者,如果不是游击队,可能我早就死在了那里。”
“呜……女儿,我可怜的孩子啊……”
“我……”
“还有我……”
越来越多的人讲述着自己过去那悲惨的经历,同时从这些人的言语中,蒋琳也更加的感受到乌萨斯社会极端的不公和压迫。
“压迫着我们的,是非感染者,可那些帮助过我们的村民们,也是非感染者。”
“哪有什么感染者或者非感染者啊,我们只是生了病的被迫害者,而他们只是没生病的被迫害者。”
“而那些压迫者,那个不公平的社会zd,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反对的对象啊。”
“塔姐,你曾经还在科西切那里时,明明还为了帮助可怜的农民和市民们,为了除掉他们身上的不公和苦难而努力着。”
“怎么到了现在,你的眼里就只有感染者的苦难,而完全看不见更多的、普通人的苦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