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都懂。正因为懂了，才感觉自己的无力与弱小。”

小黄克低声道。

伍豪突然道：“七十五年后的中国，并没有象你那天对我们描述的那般美好，一定有很多黑暗面还存在吧。”

“嗯，这个世界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

小黄克谨慎地回答着。

伍豪拿起黄克放在桌上的钢笔，象小孩子一般地用食指托在其靠近中部的位置，顶起。

“平衡，妥协，方能长久。这是我选择的道。”

黄克道：“后人都说你，是民国最后一位大儒了。”

伍豪笑了起来，他看着黄克道：“你，真象他呀！”

黄克不解：“象谁？”

伍豪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道：“我和润石，都学过儒。”

“我那个时代，也就是小学初中时，读过几句论语。”

伍豪点头道：“你那个时代，儒家已经被彻底打倒批臭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黄克本想否认，却突然想起什么，点了点头。

“曾经被批倒批臭了，但后来又死灰复燃了。不对，是象今天的国民党一样，被人借尸还魂，打着国学的旗号，各种诈骗骗钱，祸害下一代。”

伍豪笑了笑，然后道：“润石和我都学过儒，他在这方面的功底很深。”

黄克点点头，不作答。

伍豪自顾自道：“他读过儒，然后他忘掉了。我也学过儒，我却一直忘不掉，放不下，这就是我和他最大的区别。”

-------------------- 第184章她叫叶卡捷琳娜 --------------------

当晚，斯大林和艾琳娜谈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李润石得到通知，他可以自由地在莫斯科活动一天，斯大林同志正在思考。

这一天里，李润石始终没有看到艾琳娜，不过苏联方面，却把他在莫斯科的两个孩子送到他面前，父子聚会了一天。

在间隔了超过三十六小时后，第三天中午，斯大林约见了他。

谈话的地方，是克林姆林宫的花园里，王稼祥也被叫了过来。

十月底，苏联早已是冬季，万物调零，寒冷异常。穿着厚厚尼大衣的四人，就在花园里，就围在一个火盆前谈话。

一见面，斯大林就对李润石道：“你浪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李润石明白，越是平静，越意味着对方内心正有如一团烈火在燃烧。

“发动世界革命，或者说，社会主义国家间面临的最大矛盾，皆在于彼此心中的民族主义情绪。无论是马克斯先生，还是列宁同志，如何化解民族主义与共产主义之间的矛盾，都是他们生前最头痛的难题。”

他看了斯大林一眼，然后继续道：“我是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想通了这个问题。”

斯大林直白地道：“民族主义和私心，国家之间的隔阂，让你们犹豫不决。”

"是的！"

“你的这个理由，我认同，我理解！中国和苏联之间，其实矛盾不小——比如说，蒙古，还有沙俄时期被割走的那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些都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当艾琳娜把这句话翻译出来时，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李润石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而对方也瞪着眼睛看着他。李润石没有想到，隔了一天后再见面，对方居然就直接把这个卡在中苏之间最尖锐的话题毫不掩饰地直接抛了出来，砸到他面前。

从前斯大林对李润石的了解，仅止于通过他人传了不知多少手的“间接”信息来认识他 。但在他在和艾琳娜聊了一夜后，通过历史剧透却已经知道，面前这个比他年青了十多岁的男人，是他死后社会主义阵营中最后一个能扛起红色大旗的人。而他的一生所取得的成就，并不比他差多少。

这是一个完全有资格让斯大林平视平等对待的男人！

现在的他虽然还不够成熟，但斯大林却明白，最多只要几年，他就会成长为让全世界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李润石和斯大林，互相凝视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艾琳娜静静地站在一边，凝望着这两个男人。-

斯大林突然笑了起来。

“从前，列宁同志还在的时候，批评我最多的话，就是说我是一个大俄罗斯主义者。最具讽刺意味的是，我偏偏不是俄罗斯人。”

李润石想了想，回答道：“蒙古是中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