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王明同志,内务人民委员部欢迎您!(1 / 2)

对于中统特务徐恩曾来说,1934年到1935年这一年,是他最快乐的一年。

曾经眼中钉红队被消灭了!

顾顺章也是中统抓住的!

在他的指挥策划下,炮党特务关机连续破获多个地下组织,尤其是上海的地下组织,更是被他们连根拔起。之所以到现在还留着的那个地下党临时中央,其实是他在养羊,等着这组织再状大点,然后再来收割。

要知道,特务部门,也是讲业绩的,徐因曾非常明白鸟尽弓藏的道理。真一口气把全国的共党都清干净了,常光头还要养他们这些人干什么?韭菜要一刀一刀地割,长大了再割是最好的!如果一下挖根挖得太干净了,等他们再重长出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我们只是一刀草纸,屎尿擦完了,就会被扔掉的!”

熟读史书的徐恩曾,非常明白官兵与匪贼之间的既是敌对,也是“共生”的关系,更明白他们这种干脏活的,锦衣卫东厂一般的人,在一个政权里尴尬的地位,

身为国民党党部调查科主任兼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局长。徐恩曾的心情,一直到两个月前都是很不错的。但是最近,却是坏透了。

先是一个半月前,发生在租界边交行的抢劫大案。交银的押款车被劫。凶手只有一人,使用的是从未见过的,小口径,却杀伤力极强的“花机关枪”。损失财物有好几十万大洋,数量虽然不大(相对而言),但是造成的影响却极为恶劣。

事后追查的结果,收获情报却是充满了诡异:比如交行被劫走的财物装了足足九个笨重的箱子,每个箱子重量都远远超过三百斤,需要四名大汉联手才能抬上押款车。

可是凶徒只有一人,他是怎么一下子搬走九箱如此笨重的财物逃之夭夭的?

而事后的目击者回报:凶徒象是有仙术,只是手一摸,巨大的箱子就不见了......

反正,整个案子是充满各种不可思议的诡异。

而让他这个中统要员亲自关注此案的原因,却是源于凶手遗留在现场的弹头和弹壳。这两样甚至引起了英美德“盟友”们的注意。

艾琳娜使用的美械,发射的是后世5.56×45北约标准弹,这种弹头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装备。而检测过弹头和弹壳的英、法、德三国专家顾问们,事后给出的评价是:该子弹的制造工艺极为先进,是大规模工业化规模生产的产物,绝对不是手工制作的作坊产品。

这份结论就是极吓人了。

按他们的说法,这种弹径的子弹,就算是英法德这些“军工科技”大国,要大规模地生产这种规格的子弹,技术上都有不小的压力。(不要小看小口子弹的生产加工难度,全世界能生产的国家没有几个,连阿三国到现在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无法自产)

总之,艾琳娜留在现场的弹头和弹壳,泄漏出来的科技含量,把这租界里洋人势力都吓了一大跳。大家难得的出了点力,想要破案。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徐恩曾最后上报给常光头时,说法是怀疑这可能是外国,尤其是“苏俄”的行为,但是由于实在找不出证据,炮党这边也就是抗议两声加变着声音指责两下了事。

交行抢劫事件靠着推给苏俄背黑锅勉强解决后,另一波大案又起,那就是几天前轰动整个中国的,上海滩青帮三巨头之一,张啸林在众目睦睦之下,被人挂在屋顶上“点天灯”的惨剧。

那个作恶多端的青帮头子,死得实在是太惨了。

整个人被挂在屋顶活活地烧了二十多秒,然后从屋顶上滚落砸在地上,仍就没有死,仍然趴在地上惨叫不止。由于汽油火焰根本扑不灭,加上现场混乱,周围青帮份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活活地被烧了几十秒这才没了声音断了气。

不仅仅是他,当天在张家别墅里,前后搭进去被烧死,烧成重伤或炸死炸伤的青帮份子,数量加起来超过百人,到今天为止死亡人数超过了八十人,并且还在持久增加中。以至于这几天租界周围这一片地区,到处都是披麻带孝的。虽然死的都是张啸林的手下,但是兔死狐悲,黄金荣杜月笙的手下,看了后也是惧怕不已。

经此一役,上海青帮成员,从黄金荣杜月笙到下层的普通成员,个个都心惊胆颤,尤其是那两位大佬,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闭门谢客不说,住宅里更是堆积了大批枪手以自保。

为了追捕凶徒,杜月笙和黄金荣联手开出了高达一百万银元的赏金。可是那两个凶徒全身蒙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男女难分,做案手段更是干净利落。巨额悬赏之下,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也只是收到了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讯息。

而让徐恩曾把两件案子联系在一起的地方,就是两次大案中,凶手都展现出了不可思异的“笨重物体转移能力”。张啸林家和赌馆烟馆的四个保险箱,个个都笨重无比,需要几个男人合力才能勉强搬动,如果再加上里面存放的更加“笨重”的金条和银元,就更难搬运了。

但事实上,两次事件,凶徒都是以难以想象的高速,直接将重量以“吨”记的财物飞快转移。

这才是让他将二者联系起来的原因。

作为负责上海这一片地的特务头子,徐恩曾在案发后,第一时间就承受了来自常委员长的破案压力,不得不从各地调拔精锐干将集中上海,并亲自赶到上海坐阵,侦破此案。

坐在中统特务们安排的专车里,徐恩曾远远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处挂着“艾琳娜孤儿院”招牌的建筑。他注意到那里排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长队,约有三十多人,全是大人带着孩子。

而在这群围着看病的病人和家属周围,还有十几个当地的警察在帮忙维持秩序。徐恩曾过来时,免费的“义诊义治”,已经接近尾声。

现场几个穿着白大褂,手臂戴着红十字标志,医护人员打扮的人,正挨个的给上来家长带着上来的孩子打针。

徐恩曾问道:“这就是那个有钱的外国洋人的住处,门外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手下答道:“她正在进行免费义诊,给儿童治病——听说是肺痨病!”

徐恩曾皱起了眉:“肺痨?这病很难治啊,就算治也要用上很贵的洋药吧?”

“是的,不过那个女洋人很有钱,她这次的义诊,用的就是最新发明的洋药。三天前就开始在这里免费给儿童用药治病了,听说极有效,一针下去,第二天咳嗽就停了,烧也退了!效果非常地显著,加上又不要钱白用药,所以整个上海的那些肺痨病人听到消息后几乎都来了。”

“她到现在治了多少人?”

“大概九百人吧,这位艾琳娜小姐一天放药三百人,到今天是第三天。”

“九百人?这可要一大笔钱啊!”

徐恩曾不是医生,却也知道肺痨这病一般不会马上死人,却是可以把普人人全家都榨干的“富贵病”。如果谁能发明一针就治好这病的特效药,立马就可以暴富。目前全世界虽然也有几款号称能治这病的药,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后遗症和毒性很大的那种,而且效果也不是非常地好。(实际这时期的所谓号称能治的药,只能抑制,稍稍缓死,而且毒性极大,基本就是骗钱的)

“一个神秘的洋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这么疯狂地用这么贵的药给中国人治病.......”

抱着严重怀疑的念头,徐恩曾下了车,向义诊的地点走了过去。而手下跟班连忙跟在他后面随从保护。这段时间随着红队的覆灭,斧头帮被逼出大上海,能对炮党特务们造成威胁势力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做太多亏心事的特务头子,在行动时前呼后拥让人保护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徐恩曾走近后,发现现场那儿很简单的摆放着几张桌子,桌子后面一排坐着几位医生,这些医生有中有洋,戴着口罩,一打听得知全是艾琳娜花钱,从租界的教会医院或私立的洋医院里雇过来时临时坐诊的。

有特务小声地对徐恩曾嘀咕道:“那几个拿听诊器的洋医生,一天在这儿坐诊的费用,是一百个美金,那个洋人真有钱呢!”

具体的操作流程很简单:洋医生把病人家属带过来的孩子接过听诊,同时和家属再交谈一番,初步确认其是肺痨病后,就给旁边边的助理护士处理。这些护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头药水,给孩子一针,然后就由家属带走。整个看病流程相当的快捷,前后不会超过三分钟。

如果有病人家属能拿出洋医院的看病记录,甚至提供这个时期极为稀少的X光片什么的,只要拿出来给医生看看,确认是肺痨病后,过程会更快。

按照后世医学严谨的角度来看,这么简单地检查一下,就仓促治疗打针,会被认为是很不负责任的。但在这个时代,幕后的组织者黄克却已顾不得这些了。在他看来,这个时代的病菌病毒抗药性很差,其实什么抗生素都会有相对不错的效果。而现在这些医生给病人打的药,是治疗肺病的特效药利福平。这是在初步弄清楚时空传送后,黄克应艾琳娜的要求,特地托关系,再次从“熟人”医药厂里进的原料药,一次性地先传送了一公斤的药过来。

至于另一种特效药链霉素,因为毒性较大,并没有马上传送——在这事上,两个黄克达成了一个协议:未来会把链霉素卖给国外的白皮们,而毒性副作用小的药则用在国内。

不过在把孩子递给护士打针前,这些被打针的孩子们,全部都要在那个戴着口罩,身材高挑漂亮的女洋人身前“过过手”。

徐因曾看到,那个漂亮的“洋医生”身边,紧挨着坐着一个年青的中国人,正是全上海男士的“公敌”,传说中勾引了“外国漂亮公主”的“小白脸”。他就贴在艾琳娜的身边坐着,其左手和艾琳娜的右手贴在一起。黄克左手背上放着艾琳娜的右手掌,每一个孩子送到面前时,黄克都会把手按在孩子胸口一小会儿。

从画面上看,二人这种手贴手给病人看病的模样,很是暖昧。

有的孩子送过来时黄克按上几秒就传到后面去,让一旁的护士直接打针处理,有的孩子则会按上许久才送下去,有的更严重,明显是病得很厉害的,咳得凶的,黄克和艾琳娜偶尔还会配合着将其倒过来头面朝下手按胸口,过了一会儿孩子就会猛咳不停咳出许多黄绿色的恶心浓痰出来,然后才交给护士打针,同时再吩吩几句。

按这些天传出来的说法,这个传说中斯普林兵工厂的工程师,还懂得祖传的中医学和气功术,身具东西两方之长,他现在是中西结合在给孩子治病。在看到他把手一按就能让病人轻松咳出肺里的脓痰甚至是积液,就连不信他的话中医黑见了,也忍不住要信了几分。

徐恩曾把目光扫向周围,发现附近不远处还站着几个洋人,个个衣着华贵,那几个洋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在那几个正在不断被抽出药水,逐渐变空了的药瓶上,个个目光狂热。

徐恩曾看出来了,这是守财奴看到金币的眼神。

徐恩曾问道: “这几个洋人是谁?”

“左边那位,是杜邦公司在租界的代理,美国人,威廉先生。右边那位是拜尔公司的代表鲁道夫先生,中间那位则是英国人,哈里先生,强生公司的代表。他们全是洋人制药厂在租界的董事或代理人,都是为艾琳娜小姐,确切地说,是为了她拿出来的那个治肺痨的药来的!”

“原来如此。”

徐恩曾已大致猜出了怎么回事。

艾琳娜出现在上海滩至今已近两月,很早就因为美艳、骑术、慈善还有“有钱”而闻名上海滩。最近这段时间,更因为其神奇的“宫廷秘传皮肤美容术”而让大上海的所有女人发疯。无数的上海滩的名媛名流夫人,都排着长队到她私人的住里进行皮肤保养,有幸能得到治疗保养的那名媛名流夫人们,事后个个都赞不绝口。现在她和他的“男人”,早已是上海滩或者南京政府高官家中的座上宾,就连住在南京宋家三姐妹中的老大和老三,都听闻他们的传说,打算找机会来上海滩光顾了。

这样的人物,即使是上海滩一手遮天的特务头子徐恩曾,也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招惹。他过来观看现场,纯粹是出于特务的本能和直觉。

“一个洋婆子,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把价比黄金还要贵几十倍的洋药,不要钱似一般给穷鬼的孩子身上打......”

在徐恩曾在看来,这实在很不正常。

实际上,一个多月前,他说艾琳娜在上海滩开了一家孤儿院,疯狂烧钱搞慈,一口气收养了好几百名孤儿时,就感觉怪怪的,就曾习惯性地往“交行劫案”上想了几秒。只是后来觉这个猜测太扯蛋:一个能拿出如此先进武器抢劫的劫匪,拿着抢来的钱不去花天酒地,却只全用来开善堂收养孩子——这种事大概只有共党份子才有可能做吧......

徐恩曾的跟班名叫陈建中,从前的身份其实是共产党——事实上,“中统”局第二组(后改为第二处)从组长到小特务清一色的都是中共叛徒,其中比较的“著名”有陈建中、杜衡、郭乾辉、周光亚、先太启、王维理、范振中、邹春生等人。而在中统内部,中共叛徒也占了极大比例,就连徐恩曾的小妾费侠也是叛徒!

他在徐恩曾耳边嘀咕道:“这两个人来历不明,可是他们实在太有钱了”

他朝那三个洋人医药公司在华在董事代理的方向撸撸嘴。

“他们把治疗肺痨的药称为链霉素,这三个洋人,这几天为了抢这药的代理权,都快打起来了。我得到的消息时是,他们为了抢这药的代理权,已经开出了一针剂一根小黄鱼的天价,但是这位艾琳娜小姐理都不理,反而天天在这儿免费给这些幼儿打针送药.......”

“一针一根小黄鱼?”

这个数字听得徐恩曾忍不住脸皮都抽了抽,九百人就是九百根“小黄鱼”。所谓的小黄鱼就是小金条,民国时期的一根“小黄鱼”重量是31.25克(大黄鱼是大金条,重量是其十倍),约相当于四十个大洋,二十美元。二战前的美元可不比现在的绿钞只是纸,当时可是叫美金,是真的可以直换黄金的,价值大概是现代美元40到50倍。

“那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共党份子了,那群穷鬼再怎么喊打土豪分田地,也不可能在现在正被委员长剿匪剿得山穷水尽的环境下,拿出九百根金条跑上海来洒钱的!”

徐恩曾在第一时间就排除了二人是共党份子的嫌疑,然后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张啸林被劫杀一案,张家满门只有一个身在南京小儿子和嫁出去的女儿幸免于难,小儿子事后说张啸林在别墅里的密室、保险箱全被洗劫一空,甚至连保险箱也不见了。其在租界的一最大的烟馆赌场(二者是一体的)也被洗劫一空,加上古董损失,超过数百万大洋,这也是惊人的财富。

“如果这事是他们干的,倒是真的拿得出这笔钱来。不过能开发出这种神药的人,应当不会为了这点钱去冒这种风险吧?”

怀疑的念头才刚冒出来,就被徐恩曾按下去了。他知道这对中西结合男女情侣虽然有些古怪,但绝对不是他轻易能招惹的。别的不说,光是他们能帮助一堆高官的夫人小姐“美容”的“真本事”,就算查出这事真的是他们干的,他徐恩曾要去抓人时,也是要考虑再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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