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错觉(1 / 2)

故而齐珮珮只轻声道“如今这太平盛世的,哪里有什么功名可建,况且在京城贵人多,若是办事得力,不是也一样有升迁的机会吗?”

“如今可并非太平盛世,你只是长居于都城中心,不知外面的凶险罢了,羌漠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那巫毒部落虽然此次与我们联合剿匪成功。可他们的态度一直在摇摆。而在他们后面的部族更是野心勃勃。来日我们与羌漠必有一战。”陆知章只低声断言道。Xιèωèи.CoM

齐珮珮哪里听自己夫君与自己说过这么多话,她心中有些窃喜,也不愿就此离开。

然而若真如他所言,来日与羌漠有一战,那将这孩子送去云州岂不是找死?

毕竟上一次与羌漠开战还只是去黑鹰山剿匪,结果虽然剿匪成功,但却也损失了一名皇子和不少士兵的性命。

这样高的死亡率倒由不得齐珮珮不为之担心。

不过那刘澍怀可没想这么多,他对那军旅生活还是充满了向往的。

“表姐,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不过我觉得往云州去挺好的!”刘澍怀道。

齐珮珮看了一眼自己丈夫,如今见那陆知章似乎对自己这表弟报以期许,她也只能生生住了嘴。

“只是不知云州如今可还征兵?”刘澍怀低声思量道。

“如果去云州投奔,只要过了新兵测试,他们自然是收的。”陆知章回答道。

“不过如今时近年节,军中冷清,我的意思是,你不如便先留在我们府上等过完年再走也不迟。”陆知章低声道。

“而且据我所知,那云州校尉陈靖淮如今也在京中,若有机会,能与他日后一同前往云州也是好事。”

听了这话,刘澍怀顿时面上更是憧憬万分。

“姐夫说的是!”

而齐珮珮眼见着这傻小子不过被他表姐夫三言两语便说得意动,心中也不免叹气。

若真去了云州,自己母亲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故而她也没走,只打算等着刘澍怀与陆知章交谈完毕后,她再与刘澍怀细说。

只是等到刘澍怀与陆知章说完话,她要领着刘澍怀下去时。

陆知章突然对她道了一句“夫人,你且先留下,我有事要与你说。”

陆知章主动同自己说话,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齐珮珮也是一愣。

而刘澍怀则嘿嘿笑道“既然表姐夫要同表姐说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话落,刘澍怀便在其他丫鬟的引领下离开了书房。

而陆知章只又挥了挥手,只连自己身边的小厮也一并赶出了门。

一时这室内只剩了陆知章与齐珮珮二人,他们好像还从未有过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刻。

齐珮珮心中既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而陆知章只对齐珮珮道“夫人,咱们坐下来说吧。”

听他声色温和,齐珮珮便也略微安心。

二人只各自坐在了摆放在一处的两张黄梨木太师椅上。

“夫人,我留你下来是想与你说说关于你表弟的事。”陆知章神色平静道。

虽然齐珮珮惯来也很少在陆知章身上看到别的表情,不过齐珮珮还是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正有种惬意的气息。

故而齐珮珮只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忧虑“表弟的事,其实是我母亲拜托我的,我也是见他确有些本事,故而才答应下来的,夫君,我以为咱们两家如今都是势单力薄,还该多些助力才是,澍怀这孩子也是个懂感恩的,若他能有所发展,咱们日后便也多一个助力不是。”

听了齐珮珮的话,陆知章只道“我与夫人想的是在一处的。我也很看好这孩子,不过让他留在上京,难有大机遇。我如今虽然蒙荫于高御史,然而高御史走的是孤臣路子,平日便得罪了不少人,我虽然没有如他那般得罪人,然而我在其他人看来便就是高御史那边的人,他们若要动手脚,我这边也免不了被算计。我一人尚能提防,你那表弟我却未必能照顾得来。”

“这上京看起来是风平浪静,其实处于权力中心的地带那便是是非的漩涡中心,刀光剑影杀人无形不比战场仁慈多少,再说这里的升迁,并不是你有多大能耐便能升迁到多高的位置的,这里讲资历,讲人脉,讲谋算,而那孩子一看便是个单纯性子,与其让他以短击长。倒不如由着他以长补短。或许反而是另一片天空。”

“至于战场的危险必然是少不了的,不过我在云州也有认识的朋友,我会尽量让他们多多照顾这孩子。”

听了陆知章的话,齐珮珮当下方才觉得心中豁然,她原本以为陆知章只是不想办这事,但如今看来,他若真不想理会自己这表弟,大可以直接无视于他,如今他见了自己表弟,还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

如今想来,他说的其实倒也没错。

这京城就是个讲资历,讲人脉,讲谋算的是非之地。

毕竟京城只有这么大,每年那么多士子来这边求取功名,谁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在京城谋得一官半职。

而上面的老家伙不退位,下面的人便也别想上去。

况且自己这表弟还不是以文取仕的主。

想到这些,齐珮珮也陷入了沉思。

许久后,她方才道“既然夫君都这样说了,我也就放心了,表弟的事就拜托夫君了。”

陆知章却是道“为他引见朋友的事自然是交给我便可以了,不过这孩子在京城的这段日子的事情还该交由你来照顾才是。”

听了陆知章的话,齐珮珮只点头称是。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陆知章说这么多话,而且两人交流还是如此的心平气和。

有一瞬间,齐珮珮甚至要以为他们之间或许已经是恩爱夫妻。

不过这错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在讨论完刘澍怀的事后,陆知章便突然起身道了一句“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夫人还是先回房睡觉吧。”

“那你呢?”齐珮珮抱着一丝期待道。

陆知章闻言只是一愣,不过很快他便道“我还有事要忙,不免要很晚才能入睡,夫人不必管我。”

齐珮珮只能失落的点了点头,在陆知章重新座回书桌前翻阅书文时,齐珮珮便将他吃剩下的那些残羹冷炙收入食盒中。

临到出门,她只同陆知章说了一声我走了,这一次她换来的只是陆知章一句头也没抬的好字回应。

随后齐珮珮推开门后,屋外只传来一阵肃冷的风,在这一瞬间,齐珮珮只越发的觉得这样的寒冷好像有些不堪忍受。

……

醉香居的芙蓉花牌的雅间里,一名穿着鹅黄夹袄,外披白色披风的少女只在一名中年妇人的引领下走进芙蓉雅间里。

雅间里,着一身月白圆领袍子,看起来身形劲瘦的陈靖淮只正襟危坐于内室的圆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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