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二小姐毫不客气地道：“您这位凡人可是连张氏父子的票都给绑了，还想怎样啊？”

“我想这天再也……”

倪大野只起了一个头，便颓然叹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月明风静（十月第三章！）

民国十七年（1928年）5月2日，星期三晚上六点。

山东省，济南城，珍珠泉，旧督署官厅。

有诗云：娥皇女英异别泪，化作珍珠清泉水。

济南别名泉城，城中有四大“泉群”：趵突泉、黑虎泉、珍珠泉、五龙潭。而珍珠泉便是济南第三大名泉，

这座名泉自我大唐开始便是济南太守府的所在，唐宋八大家之一，熙宁名臣。“临川先生”曾巩曾子固，还曾经这里栽了一颗海棠树。

明清两代，珍珠泉乃是山东巡抚的驻地；北洋政府的山东督军府亦在此处；现如今就成了北伐军总司令常凯申的行辕。

“叔平兄，您辛苦了。”常委员长亲切地握住了方振武的双手，使劲地摇了摇。

而方振武神色不动，淡淡地道：“凯申（介石）同志，这是方某人的职责而已。”

他的“凯申同志”这个称呼一出口，常凯申面色立变，而他身后的那帮“黄埔系”都吃了一惊，刘峙，顾祝同、缪培南等人立马对他怒目而视。

（笔者注：以：上这个场景是时任第四军团第34军军长阮玄武回忆录所述。）

老方之所以不肯称老常为“总司令”，实因他此时在闹情绪来着。

他可是在张宗昌麾下当过师长，称得上是山东“老土地”，因此自认为是山东省主席的不二人选。可是常凯申只委任他当卫戍司令，山东省主席一职却将由西北军系统的孙良诚担任。

实事求是地说，这倒不是常委员长故意给方振武穿小鞋，而是在第二次北伐之前，常、李、冯、阎这“四巨头”就已经商定，山东将由冯焕章接手。

常凯申只好“呵呵”一笑，转身对着众人道：“这一次，孙传芳余部负隅顽抗，冲破第三军团防线，打垮张克瑶（鲁军）的三十三军和夏斗寅（鄂军）的三十七军，张、夏两人全线溃败。贺耀组的第四十军伤亡也很重，师长龚宪阵亡……”

他一指方振武道：“而叔平兄的第四军团不为所动，突破敌军晋县防线，立下了奇功一件。在革命史上开辟了新的一页，这实在是一个奇迹！”

（笔者注：以上是他的原话，略有删减。）

“啪、啪、啪……”

与会的第一集团军的高级军官们很有眼色鼓起了掌，而方振武的神色也稍稍松动了一些。

在常委员长这一番口头嘉奖之后，众人这才按照级别大小纷纷入席，开始了这场庆功宴。

“凯申同志，您进城的时候也看到了商埠之内日军警戒甚严，沙袋铁丝网依然张布，盖并未撤去也。且不许我军及人民在商埠通过……”

作为济南卫戍司令，同时还闹着情绪的方振武也算是职责所在，不得不提醒道：“日军如此张狂，所图非小啊。且我军北上在即，若留日军在济南，堪称是心腹大患，恐变生肘腋之间！”

听他这么一说，第三军团总指挥贺耀组也附和道：“总司令，日人已经杀伤我军民多人，并在商埠中耀武扬威。若不对其加以惩戒，我军和济南百姓人心不安啊。”

他们两位总指挥一带头，第三和第四军团众将纷纷出言……

不得不说，这个时间点上的国民革命军仍然是一支“革命队伍”。根据《常凯申总统档案：事略稿本》中描述，当这场庆功宴暨军事会议说起日军之时，那是群情激奋，“诸将多欲与战”。

“叔平兄，贵严兄（贺耀组的字），同志们，你们的心情凯申十分理解，日人之狂妄也让凯申切齿！不过北伐大局要紧，此时万万不可节外生枝……”

常委员长言辞恳切地道：“而且日军联络官‘佐佐木到一’向凯申保证过了，他们的行动只是为了保护济南的侨民，并不是针对我们北伐军。”

佐佐木到一也是和酒井隆一样陆士+陆大出身的“支那通”，而且其早在1923年就出任了先总理的军事顾问。在此期间他结交了广州革命政府的“党国元老”们，还和常凯申“建立了友好的关系”。

常委员长在准备第二次北伐的时候，为了和各地的日本领事馆和日本驻军联络通畅，就把佐佐木留在了司令部之中。

佐佐木日后也参加了南京大屠杀，野田毅和向井敏明两个进行“百人斩”的恶魔便是此人手下。而他本人不遑多让，在大屠杀期间每天都要奸淫一个少女，并引以为豪。

而此时，这头披着人皮的畜生正在日军司令部给福田彦助做着汇报：“阁下，南军此次作战目标是张作霖，对我军完全没有提放。若皇军发起突袭，南军必定不战自溃，坐视吾等占领济南。”

“中佐，单单济南城中南军陈调元部，贺耀组部，还有方振武的第四军团，共有三万兵力，而皇军不过五千余人，真的能打胜吗？”福田彦助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道。

佐佐木到一却轻松笑道：“阁下，常氏其人畏皇军如虎。皇军发动雷霆一击之时，其必胆破而张皇而退。且南军并无重武器，而皇军已经有了您带来的炮兵联队，何况援军即日能至……”

“阁下，我们第六师团一向是帝国之刃，此战我部愿为前锋！”一旁的斋藤孝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阁下，我们支那驻屯军也愿意为帝国死战。”小泉恭次也跟着起身求战。

“愿为帝国死战！”其他日军军官“刷拉”一下站了起来，齐声吼道。

“哟西。”

福田彦助打量了一下部下们，欣慰地点头道：“诸君不愧是帝国武士，陆军豪杰，那我们现在就来商议一下作战计划吧……”

此时的旧督署内，庆功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