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微日惊变 完(近五千字大章,@北安普顿厨兄马甲出场!)(1 / 2)

代号昆仑 慕容鹉 6949 字 2021-06-27

就在倪大野高喊“敌在GODD寺”的同一时间,一个瞧着挺GOOD的白人男子坐着黄包车来到了法租界巡捕房……

此地的主人,巡捕房总局长杜兰特·贝纳特意来到办公室的门口,就为了迎接他的到来:“福雷斯特·德·哈尔西医生,很高兴见到你,也很抱歉让你亲自来一趟。”

“局长先生客气了,反正我会收出诊费的。”果然是名字里面有“德”的上等人,一开口就是巴黎口音的标准法语。

如果杜兰特总局长有着福尔摩斯的观察力,那就能从这位哈尔西医生身上看出不少端倪。

比如他和华生一样,肤色有点黑,明显之前生活在热带地区。

比如他又和华生一样,既有医生风度,又有军人仪态,无疑当过军医。

比如他和华生不一样,身上已经没有多少战争留下的痕迹,毕竟他参加的那场战争结束了十年。

比如他又和华生不一样,虽然已经四十出头的样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依然是一位极富魅力的男子,尤其那两撇漂亮的小胡子,极为符合此时的审美观念。

如果他在法国本土或者法属殖民地,必定会受到女性们的欢迎,特别是那些有着“爱列屈拉情结(恋父情结)”少女们会将他作为父亲的代替品。

然而正是这个原因,这位原本在西贡呆得十分惬意的绅士,不得不跑到武汉来暂避一时。

谁叫法属印度支那总督皮埃尔·马里·安托万·帕基耶的小女儿,恰好也有该死的“爱列屈拉情结”呢?

陆若缤小姐姐就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情结,所以对这位法国绅士的追求不假辞色。

不过他毕竟是一位绅士,还是在危机时刻掩护了自己的漂亮女邻居。(见第三十六章《蝴蝶效应二》)

杜兰特总局长不是福尔摩斯,不过他看过此人的档案,所以他才特意请来了这位曾经在一战法军中服役过的前军医。

“哈尔西医生,时间紧迫,我去带你看你的病人们。他们在地下室……”

“该死的地下室!”

哈尔西医生抱歉地道,“哦,对不起。我不是说局长先生你,我是说地下室总让我想起那些该死的战壕!”

他们这一代法兰西男性正好撞上了目前为止最为惨烈的一场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

一战打下来,法国死亡总数(战损+勤务+事故)超过500万,绝大多数是还是青壮年男性。而当时的法国总人口不过4000万左右!

虽然哈尔西医生作为军医没有上过前线,不过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凡尔登、索姆河和百日攻势(巴黎保卫战)这一次比一次惨烈的三次大战。

不幸的是,他在战争中受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至于都不能继续呆在法国本土抚慰战争寡妇们的心灵和肉体——这里的回忆实在太痛苦了,而是跑到了印度支那。

“幸运”的是,经过这几番历练之后,他成为了一位技艺精湛的外科医生……

“局长先生,你们用了鞭刑之外还用了电刑?”这位很有经验的外科医生在检查完他的两位病人伤势之后,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用责难的语气问道。

杜兰特局长尴尬地辩解道:“哈尔西医生,我们是不得不如此,这两个中国人的嘴太硬了,到现在什么都不肯说。”

人类经常出于良善的目的发明邪恶的工具。

电刑——更确切地说,电击疗法本来是精神病医师治疗病人的一种手段,最后走上歧途成了一种刑讯工具。

到了三、四十年代,电刑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小日本的宪兵就经常使用电刑拷打抗日分子。

甚至鲁迅的夫人许广平都遭受过电刑的折磨,她把这段遭遇写成了《遭难前后》这本书。

书中详细描写了她遭受电刑的痛苦感受,并且感慨道,“没有尝过牢狱之苦的人是不容易理会到某些人为什么会变节,为什么会忍受不住痛苦的试炼。我不敢说我能忍受,因为我也还是人,是肉体,不是钢筋铁骨。”

好吧,这两位“病人”称得上是“钢筋铁骨”,忍受住了“痛苦的试炼”。

哈尔西医生也知道电刑的恐怖之处,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两位遍体鳞伤,面目呆滞的“病人”——一个人如果遭受两三次电刑,便会变得神情呆滞、反应迟钝,身心受到极大摧残。

其实吧,他也猜得出来这两位“病人”牵涉到了那1吨黄金,才会被施以酷刑。

这件事情都传遍武汉三镇了,更何况哈尔西医生在那个晚上亲自目睹了那场抓捕。

而且由于这个原因,杜兰特局长才不肯把他们送到医院。

“好吧,既然局长先生您坚持,我也只好尽力而为了……”

哈尔西医生瞬间进入了某种的状态道:“我需要大量的开水,消过毒的绷带,还有至少一位助手……”

“医生,请允许我当你的助手!”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囚室响起了一个坚定的女声。

哈尔西医生好奇地转头问道:“局长先生,这位女士就是传说中“中国的路易斯·蜜雪儿”吗?”

路易斯·蜜雪儿是巴黎公社最为著名的女英雄,她有着一个响当当的绰号“红色贞女”。大文豪维克多·雨果还亲自为她写过一首诗——《比男人更伟大》

“是的,就是向女士。”杜兰特局长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她是一个危险分子,我觉得……”

“我觉得她再合适不过了。”哈尔西医生打断了他的话头,指了指两位“病人”道,“局长先生,难道还有比他们的革命同志更合适的助手吗?”

其实法兰西的知识精英从伏尔泰开始就一向左倾,所以大革命和巴黎公社全都发生在这块神奇的土地。

福雷斯特·德·哈尔西医生作为一位高级知识分子也不例外,否则他就不会保护陆若缤小姐姐了。

而且他还不会拒绝女人,不然也不会从西贡跑到武汉了。

“那好吧。”杜兰特局长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哈尔西医生就见到了一位“头发微黄,面容清瘦,看上去已像四十来岁的人了(根据陆若缤的回忆)”中年妇女——她虽然身陷囚牢,不过神情依然镇定,气度仍然沉凝。

哈尔西医生一边脱下衣服,小心地将其折叠整齐,一边问道:“向女士,请问你当过护士吗?”

“没有,医生。不过我可以学。”

哈尔西医生一边卷起了衬衫袖子,一边问道:“向女士,请问你怕见血吗?”

“不会,医生。你见过怕血的革命者吗?”

哈尔西医生一边打开了随身带来的黑色银扣皮包,拿出一柄剪刀递了过去,一边说道:“向女士,那就请你把他们的衣服都给脱了吧。”

“好的,医生。”

向警予接过剪刀,走到了自己两位同志的窗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剪起他们的衣服。

“……”杜兰特局长看着那柄明晃晃的剪刀,总觉得心中有点发慌。

他想了想,便对身边的助手轻声道:“你再去找几个人,看住他们。”

“明白。”这个助手立马出了地下室,就叫来了负责此案的华人探长——嗯,倪大野的老朋友林双忠是也。

“开水来了吗?还有绷带也拿过来……”

随着哈尔西医生的一声招呼,开始了手术。

虽然这两位“病人”的伤势都颇为沉重,不过对他这种见过大场面的医生来说,那真的只是鹅肝酱和焗蜗牛(法餐的开胃小菜)而已。

这么说吧,这位法国医生截过的肢,比普通德国佬一辈子吃的猪肘子还要;他开过的膛,比普通美国主妇一辈子烤的火鸡还要多;他治死的人,比历史上因为英国菜而得上忧郁症而自杀的人——这两者有可能在伯仲之间,

哈尔西医生的效率确实很高。不过这两台手术差不多要收尾的时候,有人急匆匆冲进了地下室大声道:“局长有令,所有人上街维持治安!”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