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教官没教过你们空战中能量的重要性吗？”

“教过，我们知道高度在战斗中很重要，但谁的位置更高，谁就能更好的占据先机，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保护下面的大桥和运输部队，如果飞得太高，万一无法及时发现敌机，那岂不是就没办法对敌机进行拦截？”

面对对方的反问，李少秋再一次重复了自己之前将巡航高度保持在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原因：今天的空中，云层实在有些厚，如果选择在云层上空巡航，那万一敌机从低空突入，他们就很难及时发现并进行拦截，这显然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看了一眼身旁的这四架战机，王家福眼中透出深深的敬意——这敬意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的技术，而是源于一个生在和平环境下的幸福者，对于为了创造这个和平环境而负重前行的英雄们的尊敬。

也正因为这份尊敬，所以，他才越发的无法容忍这些可敬的战士们在战斗中犯错。

“你们搞错了一个概念……我知道你们大部分都是从陆军调到空军的，但空军跟陆军不同，对空军的飞行员来说，除了极少数绝对不容许失败的战略性任务，绝大多数情况下，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先保存自己，然后才是完成任务和消灭敌人。”

“不要反驳！我告诉你们这点，不是要让你们贪生怕死，而是要告诉你们，空军不同于陆军，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们要比陆军士兵昂贵得多！陆军可以不惜代价的去完成一项任务，无论这任务是否值得牺牲那么多生命，因为就算牺牲再多的人，他们也能很快的得到补充。一个普通人，只需要一杆步枪，一身军服，再加上两三个月的基础训练，就能在战场上成为一个合格的炮灰，但空军不行。”

“知道你们驾驶的战机值多少钱吗？还有，为了训练你们，国家又要花费多大的资源？就算是以发达国家的国力，要培养一个合格的飞行员，也是不轻松的，而我们国家是什么样的国情，想必你们也很清楚，这一架战机，加上你们自己的训练成本，你们知道那相当于多少农民一年的收成吗？”

“记住，死人是没有威胁的！所以，要想完成任务，要想保护下面的战友，你们首先就得确保自己不会被敌方击落，然后才有资格去考虑其他的问题。在战场上，就算是一只菜鸟，对敌方的空军而言，那也是一份实实在在的威胁，你们活着才能发挥出自己的价值，死了，只会成为敌人用来炫耀的战绩。”

这番话，王家福是在通讯频道里说出的，所以，不光是李少秋这几名飞行员，包括后方指挥的空军部队领导们，也同样都听到了。

不得不说，他这番论调，其实是很不符合我军的教育风格的，但细想想，却又让每一个人都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