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戴河区当然不只是95个人在这里度假开会。
在其他海滩的公寓楼里有1700多名中直机关员工，还有700多名劳动模范、解放军先进分子。
比如“小曹”自己就在公寓楼里住，唐华还抽空去过那边玩，套间像是乞丐版装修的度假酒店——当然这是用21世纪的眼光看的。拿现在的水准来衡量，这些公寓大约属于简朴实用型装修。
主席拍板定下来要开工15个小钢铁厂，唐华就得来这边找钢铁工业局的人开会了。
中直机关的暑期办公制度，局以下干部轮休一半的人，另一半人得在北京坚持单位部门运转。也就是一个员工每两年获得一个月的北戴河避暑假期。
现在就先逮这一半人来开会吧。
“到1956年年中，钢铁工业局要在全国动工兴建50个左右的小钢铁厂，”唐华说，“但是再多也不会超过60个。你们局和钢铁研究总院做过一份调研报告，全国适合建设钢铁企业的地址是有限的。自然条件不好的地方，目前不打算强行上马钢铁企业。”
“两年陆续开工50个，三年之后，全国小钢铁厂就能提供大约一百万吨钢铁的年产量，”副局长许岩说，“我们1953年全国钢铁产量才197万吨。”
唐华：“今后全国的工业化建设、城市化建设的规模可能很多人难以想像。如果对于未来中国钢铁产量和钢铁的需求量估计保守了，那时候就会把计划走偏。实际上，当把适合建设钢铁企业的地址全铺上小钢铁厂之后，会选择其中条件特别好、或者周边建设需求特别大的小钢铁厂进行扩建，安装二号三号甚至四号高炉。”
钢铁局的同志们一阵窃窃私语。
一五计划本来定下的计划是1957年钢铁产量520万吨，现在调整为600万吨。那可就有得忙了。
唐华当然知道钢铁局以后会忙起来。
忙起来好啊……
不过建小钢铁厂可不能只建一个小钢铁厂。招工、基建先得走好。因为钢厂增加了工人，所在城市的农副产品供应、轻工业产品日用商品供应要增加。还有工人家属安置——这些应该叫做产业配套，这就不只是重工业部的工作了。
一五末年钢铁产量600万吨，二五如果保持年均15%的增速，1963年是1200万吨，如果保持20%的年均增速，1963年钢铁产量是1500万吨。
“才”1500万吨而已。
一个鸟巢体育场用钢40万吨。一条400公里的高速公路用钢60万吨。算50年代常见的工程的话，6层住宅楼/办公楼每平方米用钢量30公斤，一栋住宅楼两百吨钢就出去了。
实际上唐华觉得三五计划里钢铁产量还应该继续翻着番往上涨。
……
8月18日。
“主席，李副主席。”
唐华来主席这儿道别，发现主席和李宗仁两人坐在树下聊天。
“我明天就结束休假了。有一些额外的临时工作，早走一两天刚好能赶上。”
“是核武器还是导弹那边的事情那？”
“……是打算从北戴河直接去西北。”
主席：“德邻公是副主席，今后也是在军委参与军事的，两弹的事情他可以知道了。”
原来如此……
唐华点点头：“钱学森那边进展速度超出预期，这两个月里他鼓捣出了一个探空火箭，也就是液体燃料发动机的试验火箭，现在已经往乌梁素海导弹试验场运了。”
李宗仁：“果然是唐华。有这样的科学大王坐镇，原子弹导弹想必是没有问题了。”
唐华：“李副主席，两弹工程是许多人在一起团队协作才能进行的，从广义上来说也是得到了全国人民的鼎力支持。我是两弹工程中的一分子，……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的话，大概就是我的贡献比较多一些吧。”
李宗仁：“如果我们没有这个原子弹，中美之间迟早会有一战。把这个东西搞出来，拿在手里，美国人才会从心底里怕我们。”
主席：“是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国家的和平才有保障。”
李宗仁回国考察了一年，发现国家建设和搞经济这一块，他真插不上手。
军事方面，具体的军队建设，他也没什么工作可做的。
不甘心做吉祥物的李宗仁现在主要钻研美、英、法几个主要国家和中国的问题，尤其是美国。稍微钻研下去，他发现自己在美国寓居时直觉得到的观点——核武器是大国根本——越来越正确。
到了北戴河一直叨叨国家应该搞核武器的也是李宗仁。总理拐弯抹角告诉他，国家已经在开始搞这个东西了，李宗仁就彻底放心了。
……
“现在去乌梁素海，还能赶上好季节的尾巴，8月底到9月初，那里正好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色。”
唐华对周璇说乌梁素海的情况。听说唐华有额外的任务，周璇要带着唐汉城一起过去看看。
“乌梁素海的秋天比北京要早，9月初昼夜气温转凉，算是入秋了，不过，多套件衣服应该就能挡住。”
周璇：“那些导弹和火箭飞起来的时候，我能进去看吗？”
“不用进试验场也能看到，”唐华说，“到时候在乌梁素海边搭个帐篷，和牧民一起呆着，夜晚就能看见流星，但不是从天上坠落，而是从地面窜上天空。”
在北京把司机、厨师和多余的行李放下来，唐华沿着京包线到包头再走小单线去乌梁素海。
1954年的乌梁素海试验场技术保障区规模不小了，连片的宿舍和仓库，中间还夹着一栋招待所。唐华走近技术保障区，钱学森出来迎接，手里拿着一个三角形的东西。
“唐华啊！有这等好东西你居然没有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