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2 / 2)

果然是家里的信!

我没有急着把信拆下,关上窗户转身从柜子里翻出火绒盒,先把摆在书桌的提灯点燃。昏黄的光芒摇摇曳曳,很快便将眼前的一切照亮。

山羊奶酪趁机跳上我的肩膀。

死鸟沉甸甸的...最近不知道都吃了些什么?好像要胖上不少。

“下去。”

我不满地蹙起眉头,对它呵诉一声,然后把灯提在手里,弯腰开始在地上找我的蛋糕。

地毯上没有...桌椅下面没有...梳妆台下面也没有,能看的见的地方都没有。

滚到哪去了?

“傻瓜——”

“闭嘴。”

山羊奶酪仍紧紧抓着在我的肩膀,直到我在床边趴下来,它才又扑腾着翅膀飞上椅背,侧着脑袋用单只猩红的眼瞳瞅我。

瞅什么瞅,眼珠子给你抠下来...

我一面无聊地想着,一面把手里的提灯向床底下照去——

啊,找到了。

被咬过几口的蛋糕就静静躺在床下。

怎么滚到那里的...

我将胳膊伸直了,一下、两下...好几下才把蛋糕够出来,随后站起身,拍拍裙摆,拿着蛋糕走向书桌。

蛋糕沾上了细细的落灰,我把脏的地方抠下来丢掉,吹一吹又咬下一大口。一边咀嚼着,一边从山羊奶酪腿上把信件解下来,再坐到书桌前,把提灯放在桌角。

信纸在眼前摊开铺平,娟秀的文字密密麻麻,很明显是母亲在执笔,抬头如此写到:

[至我亲爱的宝贝女儿佩伊洛:

妈妈想你了。]

只是看到这一句话,滔滔暖流便自心涧涌出,循着血液奔流全身。

母亲,我也想你。特别特别想。

强忍着心中的思念之情,继续往下读:

[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好看到教会言报。那上面说了发生在王城的可怕灾难,说你是拯救王城的大英雄。佩伊洛,妈妈知道你又做了件了不起的事,妈妈真的很为你骄傲。可比起骄傲,妈妈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到晚上都睡不着觉...]

母亲在后面写了很多担心的话。

她告诉我,与其看到言报上的‘希尔维嘉小姐’如何英勇,如何舍生忘死与怪物搏杀,挽多少无辜的生命...比起这些,她其实更希望看到那个捣蛋调皮的佩伊洛,看到她每天都与自己同坐在餐桌前,为了琐事而烦恼。

这是她小小的愿望。

可她也明白,我大概不会那样想。

[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知道你胸怀远志。可妈妈就是个普通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女儿深陷险境,忍不住想要发些牢骚,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的女儿,你很了不起,知道吗?你做出了妈妈都不敢想的事。你是山特尔堡的骄傲,是冬之月的骄傲。所以,你就按你心中所愿,好好的做你自己吧。但妈妈希望你记住,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面临什么样的强敌,处境有多么的糟糕,你必须得记起来,在西洲北方有座常年冬雪的城市,这里还有日夜牵挂着你的人。

妈妈希望你永远记住这点。

爱你。]

望着落款处洋洋洒洒的‘凯瑟琳·冬之月’的大名,我鼻头忽然一酸,眼眶微微湿润。

“吸——”

咬下一大口杏仁蛋糕。

你们有事没有啊...

我想知道的是山特尔堡的近况,是寒冬之城和父亲他们的具体动向。帝国究竟会不会打仗,你们有没有做好准备...我迫切的想知道这些。

可这些内容母亲几乎在信里没提多少,只是叫我安心呆在王城,不用担心她们。稍微具体一些的事,也无非就是山特尔军的猎人们有了新编军制,贝拉被正式任命一队队长,同时兼任山特尔军的总指挥,胡佛的精英三队扩充到了千人规模...像这样仿佛为了使我宽心而写下的消息,我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地出来,母亲并不想让我为此担忧。

可是母亲...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放心啊。

半晌过后,我将信纸收起来,重新再拿出一张崭新的铺开,咬着笔头开始写回信。

死掉的胖叔叔...父亲和猎人们怎样...他们离开后,寒冬之城由谁驻守...山特尔军的兵力部署...等等。

我将心中的疑问全部写下来。当然,最重要的是维多利亚提及的合约。

我希望这能为父亲和拉法叶带来帮助。

信写完以后,我将它卷起来密封好,绑在山羊奶酪的腿上,将蠢鸟从窗户放飞出去。

“辛苦啦~”

“嘎——”

山羊奶酪很快融入到黑夜中。

直到再也望不见它的身影,我将窗户关好,拉上帘布,换了睡裙去洗漱一番。把自己收拾干净以后,立刻飞扑向柔软的床铺,小脸埋在枕头里。

夜色墨浓。

烛光在身畔忽明忽灭,庭院里偶尔响起细微虫鸣。

我在床上趴了许久。修长白皙的右小腿,从腿弯处高高翘起、落下,再抬起左边的小腿。如此晃啊晃地交替反复数次,脚丫拍在柔软的绸被上,发出“噗噗噗噗”的轻响,心里半分睡意都没有,脑瓜中无数念头交织搅动。

我想到巍然矗立的山特尔堡,想到城堡桥下的白鸟,想到母亲与我在看着那些白鸟的时候,她那张顾盼流眄的温柔面庞,想到书桌前父亲的无言浅笑。

想着假若王城...假若伊森贝尔能和寒冬之城建立盟友关系。将来有一天,我能和维多利站到山特尔堡的落地窗前,一同欣赏挂在风雪里的满月,那将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维多利亚...

我蛮喜欢她的。

说不上来具体喜欢哪一点,但就是很喜欢她。

可是——

我只是想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啊...

维多利亚今晚那样的反应...为什么会躲我的眼睛啊?这可一点都不像她...

她是百合吗?

还有...

王宫为什么会为我准备那么多的礼服!

肯定也都是维多利亚弄的吧?也只有她知道我穿衣的尺码...

“唔——”

我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以往与维多利亚相处的画面,犹如幻灯片般在眼前一一闪过,很多事情在当时看来完全不会让我觉得哪里不自然。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又能隐隐察觉到...某种不一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情愫,的的确确有参杂其中。

维多利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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