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开始打架,随后有人将我抱了起来。
“好轻啊。”
好像是安妮姐的声音...她力气好大啊。
半梦半醒中,隐约还听到了夫人的呜咽声。
“她叫我母亲了...斯卡利杰,你听到了吗,她叫我们了...”
“嗯,我听到了。”
............
神诞日,山特尔堡的宴会举办的很顺利。
宴会结束之后,公爵与夫人在书房中与霍布斯主教、奥利弗侯爵以及安妮等人密谈许久,随后胖子奥利弗侯爵带着卡里耶家族的人先离开了。
下午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只有一些路途过于遥远的人才选择留了下来,尽管如此人数也算众多。还好,山特尔堡足够的大,客房也足够多,有的是地方安排他们住。
我最终还是吃到了宴会上的甜点。实际上最后才上的甜点已经很少有人吃,做的大部分都剩下了。
于是美美睡了一觉的我,在醒来之后的晚餐上,将甜点蛋糕一次吃了过瘾。
晚上吃这么腻会发胖...这种事情还是等我吃饱再考虑好了。
安妮姐留了下来。在夜深之前,她来过我房间一次。
已经换上便装的她,少了一份刚硬,多了一丝属于女性的柔美。
“佩佩,你今天喝醉了酒...”
听到这个我嘴巴就撅了起来。
“别提了,丢人...我以后,再也不喝酒。”
安妮笑着摇摇头。
“我只是想说,你耍酒疯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耍酒疯倒是真的...可那模样哪里可爱了?
“果然啊——”
她走到床边打开窗户,有丝丝凉风吹入。外面的山羊奶酪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飞向天际。
“三年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呢...能告诉我这其中的故事吗?”
在这之后,我将已经顺嘴的谎话再次说上一遍,等她离开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
有些不太想睡,可又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换上睡衣躺到床上,乌黑的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明天一早,我就要前往伊森贝尔的秩序王城,去那里的王立学院报道,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要离开这里了呢...
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不舍的情绪自心涧缓缓渗出,一点一滴的落在心头。那感觉竟然有些像小的时候每次去幼儿园,在离开家门的前一刻,那种发自内心的慌张与忐忑,和对“家”这个安全屋深深的眷恋。
我不想上学啊...
这样的想法在心中一闪即逝,随后差点就给自己逗笑了。
一把年纪的老阿姨了,净瞎想些什么东西?
这时候,门忽然“咔嚓”一声打开了,轻柔的脚步进了屋子,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谁。
“佩佩,还没睡呢。”
夫人朝我走过来了,我慢腾腾的坐起身子,悠悠的打了个哈欠。
“没呢。”
“我过来给你送样东西。”夫人在我的床边坐下,向我眨眨眼睛,“手给我。”
我看到她右手似乎攥着什么东西,马上好奇的问道:“是甜甜圈吗?”
夫人马上没好气的一瞪眼。
“什么甜甜圈,你晚上都吃了那么多了,怎么还想着吃...手给我!”
她拉起我的手,将一个触感冰凉的硬物塞到我的手心,我摊开来一看,原来是条冰蓝色的水晶项链,项链上坠着一块月亮形状的宝石。
“本来想明天走的时候再给你,但我怕忘记了...它的名字是冬月之心,冬之月家族的身份象征,很漂亮吧?”
我将宝石捏起来,举在面前比照一番。
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在火光的映射下流光溢彩,非常漂亮。
“好看!”美滋滋的将项链压在了枕头下,“谢谢...母亲。”
夫人嫣然的笑脸,一瞬间绽放开来,美目里流转着的星辰,比宝石更加透亮。
“没人的时候,要叫妈妈——今晚我睡这里,好吗?”
“嗯。”
第八十七章 离开
离开的这一天,白皑皑的大雪覆盖了全城。
雪应该是在后半夜开始下起来的,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路面的积雪已经没入脚踝,银装素裹的鹅毛,夹着嗖嗖冷风刮在脸上。
山特尔堡的大门前,夫人手里拿着一条很厚的粉白色绒毛披肩,正强制性地要给我披上。
“这么冷的天,你那斗篷太薄了,挡不住风雪...快点,别磨蹭!”
“这太丑了。”我不住地摇着头连连反抗,用手架住夫人的胳膊,“我真的不冷...”
教宗骑士的斗篷几乎可以把全身都裹住了,更何况里面还穿着加了绒的皮甲衬裙...本来以我的体质来说,哪怕什么也不穿...呸。总之低温对于我来说不仅不会感到不适,反而相当的舒适,可现在我就要被裹成粽子了。
但夫人可不管那么多,而且每次她想强迫我做什么的时候,那细嫩的胳膊动起来力气出奇的大,加上我又不敢使劲,生怕一不小心会弄伤她,一来二去的,披肩就已经绕过脖颈裹在身上了。
夫人满意的拍拍我的肩膀,全然不理会我脸上郁闷的表情,她的行径充分体现了什么叫“你妈觉得你冷”。
“帕西法尔人呢!让去帮忙拿个行李,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人影?”
“...妈,我、我在这...”
壮硕但伛偻的身影,自花园右侧的小路里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帕西法尔此刻正扛着一个无比巨大的行李箱,已然步伐沉重,口中气喘吁吁的哈着白气,大冷的天竟然有汗水从他额头滴落,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妈,你给佩佩...都带了些什么啊,怎么沉成,呼,沉成这样...而且她的力气那么大,为什么要我来搬啊!我是亲生的吗...”
“你是她哥哥,有点当哥哥的样子行不行?在工坊里呆几个月的成果呢?走快点!”
夫人不满的大声喝诉,传到帕西法尔的耳朵里,连我都看到他脸上的委屈,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费力的将箱子扛上肩,想要将它搬进我们身后的角马车车厢,无奈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随后有手臂从车厢里伸出来,一把将箱子接了进去,再然后,卡洛斯的半张大脸冒了出来。
“小希尔,你这都装的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