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夜下(1 / 2)

第一百零六章夜下

是夜。

沧月如勾,灼风鸣鸣。

星空之下,沉闷的古堡在风中静静矗立,硕大的堡城里,没有歌声,也听不见任何生的气息,

俨然已是一座孤寂又悲凉的死城了。

只是死城的侧方,蔓延向远方山脊的松林却依旧翠碧,松林外的湖泊水面倒映出弯月的影子,

有风席卷而来,轻拂过湖面,那影子便也跟着波澜摇曳起来。湖水的不远处,在通往城堡的其中一

条小道边,早已长满了杂草的墓园里,有两道身材矮小的人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这里的墓园修建的颇为堂皇,打眼一看便知道是 贵族的家族墓园,倘若视野再靠近一一点,便能

够看到在那墓园入口处大门的前方,小路的一旁,有些歪了的指示牌上,隐隐写着”阿兰斯特”这样

的字样。

而那两道墓园中的身影,此时正站在相对靠外-道墓碑旁,有一人肩膀上还扛着东西,看样子

像是个布袋,她站的位置距离墓碑稍远一些,有些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旧剑,脚边的不远处,似乎

是刚刚挖好又重新填。上的土坑;土坑已经被夯实了,土堆前立若木牌,木牌像是从哪里拆下来的一

块地板,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提莉娅阿兰斯特。

这是个新墓。

在人名下方,隐约还刻着另-行小字:愿在你死后的世界里获得宁静——两位或许都是异界而

来的旅人立碑。

简陋的小墓,就立在石砌大墓碑的左边,位置挨得很近,那另一一个更矮的身影,此时正站在大

墓碑的前方,墓碑上写着的是另一个名字:奧塞莉提亚阿兰斯特。

她将双手紧握于胸前,为早已死去之人闭限祈祷,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口中喃喃自语

着什么,声音很小,随风-吹就远去了。

少顷,她把眼睛睁开了,转头遥望向远处,那杵立在黑暗中的巍城。

死寂的城中,隐隐还有火光与黑暗蹿升至高空原先本应 是小教堂所在的方位, 此刻怕是差

不多要烧成废墟了。

她望着那升起的火烟,许久。

“我.做的对吗。“

轻吐出的话语,与其说是问一旁闲极无聊的女剑士,倒更像是问自己的。

“哪有什么对错。

女剑士听闻,将长剑收回剑鞘,回答地不加思考:“想做就做咯至少,你给了她选择。”

选择

我将头抬得稍微高了一些,视线从火光离开,看向夜空中两轮皎洁无暇的弯月,- -时间竟是有

些恍惚了。

那样

能叫做是选择吗?

又或者是他

还有得选择吗。

脑袋里回忆起的,仍然是那个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作少女的女孩子,在黑暗里出幽唱出的动

人歌声。

“银色明.挂在碧蓝的湖面上深夜的松树林新的一天还没有醒来

那歌声恍如犹在耳畔,响彻夜空。

“不过"

安静了片响之后,女剑士忍不住又发问了:“她最后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们的话,我有些听

不清楚你认识她?”

矮个子剑士大抵还是有-肚子困惑的。

然而我

却不想再多说了。

“走吧。

我对她摆了摆手,转头向墓园的门]口走去。

“去哪?“走不远,就听见剑鬼在背后问道。

“离开这里.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我要回家了。”

“回家?

“是啊,回家"

回家吧。

这里的事

已经看够了,也有些累了。

“你要跟着一一起么。

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问出的话里,剑鬼小姐的脚步声正在从身后慢慢靠近。

“你和教会,已经是敌人了吧。"她走到我的身边,如此说道。

“算是吧。“

“"

剑鬼闷声点头,又问:“那和教宗安吉尔呢?“

“是.

这一次,我回答的毫不犹豫。

“哦。

那矮子闷闷的应着,将肩膀上扛着的布袋掂了掂,不再说了,步伐轻松起来,紧跟在我的身后

我们走出了墓园,走在湖畔旁边的羊肠小道,自月光下漫步而行,向着遥远的北方。

“那把镰刀

走远之后,又传来悉悉碎碎的话语声。

“到底从哪掏出来的?”

“秘密。

“那是什么武器?我从未见过"

“无可奉告。”

“能让我看看它吗?”

“不行,你这会儿话怎么这么多安静点吧,我想事情呢。”

“哦。

那声音也逐渐远去,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

后半夜的旷野上,到处都是寂寥的虫鸣。

远方的山脊起伏连绵,松叶在风中婆娑起舞,山脊之上,一只蜷缩着睡在树梢的六眼松鼠,在

美梦中轻轻蠕动着身子,试图变换更舒服的姿势,蓦然间,远处“嗡一“地一声颜响,伴随着璀璨的

金光,将它从梦中惊醒了,抬头竖耳”吱吱地叫着,听到有脚步声传出,倏然钻进后方的树叶之中-

秒钟后,树下有人影陆续呼味而过。

嗖嗖嗖嗖——

一道,两道共四道身影,穿着黑色的宽松斗篷,自夜晚的松林间”飞速掠过,向着山脚下疾

奔而去,奔至旷野,在沉默之堡外固试探片刻,随即跑过环城的营帐废墟,不久,便陆续跃上城墙

的墙头,并排站上了城垛,望着视野远方早已经烧成-片废墟的教堂,沉默许久。

“马勒戈壁的。

有人咬牙切齿,张嘴口吐芬芳。

是个女人。

她站在四人当中的最右侧,月夜之下,幽光晦暗,看不太清楚脸的样子,只是单论身材,却是

所有人里最娇小的,然而脾气暴躁了得,不分青红皂白,扭头对身旁高壮的男人就是一顿怒骂。

“喂拉米尔,说点什么啊!你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搞成这逼

样子了?是他妈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啊?我们现在怎么办?你个草牲口的说话啊!哑巴了! !“

她大抵是气急败坏,心情糟糕透顶,骂完一个还嫌不够, 又指着其他两人,继续开骂:“你们

三个大男人,怎么全哑巴了? !他妈的说句话啊! ?库克!白天你们不是才看过这里,说一切都正

常吗!你告诉我这叫一切正常! ? 眼睛长**上了! ? ?我日你妈的狗杂碑"

骂着骂着,女人声音开始额抖了,像是要哭出来,紧接着大口吸气:“这下完了,全完多少

人的心血,多少的人命 丢在这里.全完了米歌尔大人为此也没了半条命我今晚不应该去喝酒的

我没脸再见.他"

“艾米莉,少说两句吧。

蓦然间,那个被称作拉米尔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沉闷:“你知道这不是我们的错,不要总是大

嘁大叫,有意思吗。“

“有你妈的意思!

女人愣了愣,愈发歌斯底里的咆哮,仿佛情绪被彻底点燃,怒火-发不可收拾:“拉米尔,你

敢让我闭嘴! ? ?

“我没说

“你清楚这里的进展有多重要! !“

“那颗恶心的卵就快要孵化成功了!就差这一两个月! ! ! 米歇尔大人躺着病床上,他成了那

个样.心里还挂念着这边的结果这几乎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你到底明不明现在好了,你

要怎么和米歌尔大人交代我怎么和他交代! ?他怎么和教宗大人交代! ? ?你杵在这里和什么事

儿都没发生一样,拉米尔我草泥马——”

“闭嘴!“

另一入有些听不下去了:“你这个醉酒的疯婆娘,敢如此和声部长大人说话,真是平日里没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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