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1 / 2)

悚的嚎叫,炽烈的业火“嗖嗖嗖嗖”掠向前方,却对身材娇小的少女造不成任何阻碍。

激烈的爆炸过后,又是一堵墙像被炮弹打中,砖石轰出十几米外,砸毁路灯,尘烟四散而开,仿佛碾碎一切的力量,随着少女的突进,不断向远处拉过去。

数百米外的暗巷中,在最初的冲击扩散到这里后,名叫莉丽丝的女人便已经双腿发软,在年轻骑士巴里的揽护之下,踉跄着靠在墙壁、跌坐下去,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她听着那边传来的爆炸,在稍稍的停顿之后,更加激烈的响了起来,时断时续的交火,似乎在不断向这边靠近着。

莉丽丝身体抖得厉害,恐惧与惊骇在心中持续发酵、蔓延,精神变得恍惚,像是在梦里。她双手捂起耳朵,低下头去,像遇险的鸵鸟一样,想以自欺欺人的方式,逃离那可怕的战火。

“别怕,那是我妹妹,你别怕...”

坐在一旁护着她脑袋的巴里,口中轻声安慰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战火蔓延的方向,血液凝固的脸上,一双瞳眸在闪闪发光。

............

轰——

火焰爆散,霜冻乱冲,狂烈的攻击掀飞了房屋,造成大规模的破坏,冲击在尘烟里扩散开去,两道影子就在这其中不断交错着,鲜血飞溅出来。

轰!

墙壁、石块碎裂纷飞之间,女孩再一次抓住雾隐者的头发,将他的按了在地上,扎步弓腰,一拳接着一拳,打向血肉模糊的脸。

嘭!嘭!嘭!

“小!丑!在!哪——”

哗啦啦啦...

周围的一切都在冲击里坍塌着,无数杂物于半空被点燃、被冰冻,下方的地面在重拳的打击下寸寸裂开,男人的脑袋再次被打碎了,他早就说不出话来,女孩一遍又一遍的问话,与其说是在质问,倒不如说只是单纯的泄愤。

纤细的双臂抡起千斤重拳,打碎雾隐者的头、打碎他的胸膛,打断他的四肢。鲜血飙射着,炽热的火焰对女孩无效,然而对方的攻击却拳拳见血——雾隐者在如此猛烈的打击下,思维已经变得相当迟钝了,然而他还是能够思考,他思考着此刻自己狼狈的模样——这一生,即使遇见再强的劲敌,他都未曾被逼到这一步境地。

毫无还手之力。

女孩仿佛像是天生克制他的存在,雾隐者从来没有在谁的身上,感到过如此憋屈、荒谬的心情。对方的剑术、体术招式,虽然有很多老不死剑圣的影子,但几招过后,雾隐者已经看出来了,那些招式她其实不算掌握,有时甚至很生硬。

雾隐者自觉天赋异禀,在无数次的生死边缘徘徊过,又拥有了业火“血祭”的力量,寻常的教宗骑士级别,他是不放在眼里的,纵使对方天赋异禀,例如前不久海上遭遇过的女人,一手雷序出神入化,剑锋招招致命,可那又如何?

哪怕对方的练体之力高于自己,天赋也高于自己,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他用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方式去打,无惧伤痛,就拼着“死”上一次,硬吃敌人的攻击,再将对方烧成灰烬——雾隐者用这样的方式,已经杀了不止一两个比他还强的敌人了。

拥有业火之力以后,战斗就变得简单高效许多。不必在意敌人的一招一剑,不必在意敌人是风序还是火序,这几年来,雾隐者的出招变得极其单调,就是放雾,消失,再出现,一击毙命,连空隙都不用刻意去抓,最多受些伤,但很快就能恢复。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无人可敌。

即使是剑圣本人亲自过来,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逃掉。

真理之门这次的行动,对于雾隐者来说,本应该是一场愉快的、肆无忌惮的杀戮之旅。他早就垂涎西洲贵族中那些美丽的女人了,借此机会,正好可以品尝一番,等事情结束之后,再挑几个好玩的带回去——他心里有着这样那样的享乐计划,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担心过,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然而,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被一个只有十六岁,乳臭未干的、可能是西洲最漂亮的小丫头,他心目中最好的玩物,杀死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没人能杀掉他...冷静冷静冷静...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业火的力量,在女孩一次又一次的轰击中、在伤势一次又一次的恢复中,迅速衰弱下去。雾隐者一面挨打,一面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但脑海中还是一团乱,有仓惶有恐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逃生的办法,甚至根本没机会稳住身体。

拳劲刃锋如雨点般出现在眼前,轰刺在他身体各处,女孩一个飞跃,跳到自己的后方,又朝他腿上踢了一脚,刚刚稳住的身形再次向一侧歪去、倒下——女孩这种直白的攻击手段,是以往他最不屑一顾的,连躲闪都不用,只需要放出业火,就能将对方烧成飞灰。

然而他所熟知的一切手段,都对女孩起不了作用。

轰轰轰轰轰——

狂暴的冰能轰然落下,犹如导弹般的巨大光与热席卷而出,草茎倒伏、消解,冲击波扩散至四面八方,墙壁如同纸片般变形、崩塌,巨大的圆形波浪在面前瞬间冲开!下一刻,他眼前闪过女孩美丽的脸,随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雾隐者的双目被冲击震地直接爆开,低温的霜冻顷刻蔓延上他的脸,燃烧的业火在冷雾里胡明忽灭,男人残破的身体被抓着头发从地面提起来,抛向空中,随后,极冰短镰飞掷出去,“噗”地插在额头——

铮!

雾隐者的身体被定在倒塌一半的墙壁上,如同悬挂的钟摆,摇摇晃晃,燃火的鲜血自他悬空的、扭曲的双脚流淌下来。

“嘿嘿嘿嘿哈哈...”

男人低声在笑。

恐怕很难想象,他在此时此刻,究竟有着怎样复杂的心情。

女孩的力量、速度、天赋,所有的一切都远远在他之上,甚至在他所熟知的所有人之上。他想到最开始几个人说起她时,那种带着些许嘲笑的气氛,每个人、哪怕是最低等的教众,都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只是有些天赋,在他们这些久经厮杀的人面前,根本就不足为惧。

马库斯,安格斯,哈查,韦瑟米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想杀死这种初出茅庐的丫头,都是轻而易举。

而现在...

韦瑟米尔恐怕已经死了。

滑稽,荒谬,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作弊了吧...

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心中无限的憋屈、愤怒、恐惧,都已经到极点了。可不久之前,他还自信满满的做了很多打算,可笑地想将女孩变成自己的玩物。

“赫赫...哈哈哈哈...”

女孩静静立在前方,看着面目全非的恶魔,张着血腥狰狞的大嘴,像个疯子一样笑着。

她在等他恢复。

等男人的脸和嘴巴、舌头恢复完好,女孩再次问出声:“小丑呢,他在哪?”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补充一句:“说出来,我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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