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玉门【7k】(1 / 2)

第一百二十八章玉门【7k】

“嘭――!“闷响声传来,宛如两块巨石撞击在了一起,气浪扩散,短暂地将四周随风扬起的黄沙驱散。

闻声,南岭莞花心头微微一颤。

虽然她已经察觉到“灾祸"对“陆青衣"并没有杀意,但没有杀意,不代表“陆青衣"不会因此受伤。

举目向“陆青衣”看去,在看见覆盖她双臂的厚重铠甲后,南岭莘花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如琉璃般透亮璀璨,几乎要凝为实质的金光,自"陆青衣"的手心进发,伴随着一阵模糊不清的吟诵声,混乱无序的金色线条在她身边迅速蔓延,勾勒出一道根系繁盛的树状图腾。

神国雏形通道,开!

伴随着那树状图腾成型,其上迸发出刺眼烈光,吞没了“灾祸"的身影,旋即烈光消散,“灾祸”便消失了踪影。

而就在神国雏形的通道打开,将“灾祸"吞入其中之际,南岭尧花突然嗅到了一股微弱,却格外熟悉的香气。

那是是阿姨的神国雏形吗?

南岭芜花愣了愣,回过神来,视线定格在"陆青衣"的身上,眼波微微颤抖,惊疑不定。

在神国雏形中,陆以北家所在的教职工大楼前,以及她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牡丹街陆记川菜馆的小院里,都有两株石榴树。

那两株石榴树,树龄超过一百年,据说是百年前,一位痴情男子,为他的妻子种下的。

不过,或许是树龄太大的缘故,那两株石榴树早已经不结果了,但每年四到七月花期的时候,却仍会开花。

火红的一片,仿佛枝头被点燃了一般。

于绝大多数石榴花的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花香相比,那两株石榴树的花格外的芳香馥郁,大抵又因为活了太久,它们所历经的岁月,所见证的人和事,早已经沉淀到了花中,酝酿出了独特的韵味。

那花香,光是闻上一闻,就有一种吃了慢慢一碗石榴籽的错觉。

当然,单是因为这样,还不至于让南岭尧花,记忆深刻到,只是嗅到那一丝微弱的花香,就联想到了王美丽的神国雏形。

她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她在神国雏形中,参加高考的前一天,陆以北摘下了一朵石榴花,亲手别在了她的发隙间,然后告诉她,“你知道在北欧神话里,给人别上石榴花,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什么?“

“代表着…."陆以北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平静道,“代表祝愿出征的战士,

能够平安归来,你明天可要加油,实在不会写就看看旁边同学的,不然的话,你那不上不下的成绩,可没办法跟我上同一所大学!”

南岭尧花,"…"

陆以北说的那些垃圾话,当然不是真的。

南岭著花后来自己去查过,在北欧神话中,确实有一个跟石榴花有关的传说,但是在那个传说里,是丈夫给妻子戴上了石榴花,并且时至今日,北欧的新娘都有佩戴石榴花的习俗。

在她看来,陆以北肯定是知道那个传说,才会故意提起北欧神话,所以她一直将那句话时陆以北的表白,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虽然她很清楚,那不过是陆以北受到神国雏形的影响说出来的话,多半并非发自内心,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假的,只要经历过了,就不是想忘掉就能忘掉的了。

事实上,此时此刻,在南岭尧花怀中,还有着一朵已经枯萎的石榴花蕾,那是她离开花城摘下的。

在摘下那朵石榴花蕾的时候,她还把一只鸣风铃,挂在了距离陆家老宅阁楼窗户最近的枝丫上,那时候,她心中想的是,陆以北送她石榴花,她还陆以北鸣风铃,就算两清了。

没曾想,今日鸣风铃和那熟悉的石榴花香,都一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陆以北恐怕也没想到,她明明已经将神国雏形的灵能波动完全收敛了,神国雏形通道打开时,理应浮现的,神国雏形中的模糊景象,也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却还是被南岭尧花察觉到了神国雏形的存在。

就因为那一缕难以忘怀的花香

…"

那花香大概率就是从神国雏形中飘出来的

鸣风铃在"陆青衣"手中,还能用""陆以北送的“这种可信度不高的借口解释,但王美丽的神国雏形又当如何解释呢?也是陆以北送的?

绝不可能!南岭尧花想。

在她的认知里,虽然陆以北的嘴巴堪比高铁站,行事不着调,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但是陆以北绝不会把自己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交给别人。

在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即便再离奇,也是事实。这么说来,陆青衣真的就是陆以北乔装打扮的?

南岭莞花心情复杂地想着,下意识地向前迈步,薄唇轻启,正欲向“陆青衣”发问,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灵能波动,突然从“陆青衣"所在的方向传来,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一般,蛮横地闯入了她的灵觉探知之中。

那股灵能波动乍一接触,给人的感觉是充满了希望,就像是驱散寒冬的第一抹春日暖阳,仿佛只要沐浴其中,任何奇迹都有可能发生,但只要稍微细心感受,便能立刻发现反常之处

那"暖阳"中似乎暗含着扭曲莫测的锋利棱角、险恶阴森的威胁、焦躁狂暴的情绪

仿佛是涂上金粉,装点上花朵的枪炮,所有的一切,都是将残忍粉饰成美好的骗局。

在探知到那股灵能波动的瞬间,南岭尧花心头一惊,回过神来,便立刻手握长剑,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向着陆以北狂奔而去。

然而,还不等她靠近陆以北身边,她便听见了陆以北的呼喊声。“危险!别过来!”

闻声,南岭蒂花的脚步一滞,待到稳住身形,举目向陆以北看去,瞳孔猛地一颤。

呼啸的狂风扬起黄沙,陆以北站在风中,娇小的身子早已经被盔甲覆盖,双手成掌,举在胸前,手中捧着一团璀璨的金光,像是奋力要将双掌合拢那样,不断发力,痉挛颤抖。

看上去,像是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阻止陆以北关闭神国雏形的通道,而陆以北在奋力阻止一样。

那一团璀璨金光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不断扭曲变形,激荡出一道道粗如儿臂的电弧。

每一道电弧中,都蕴含着南岭尧花刚才探知到的,仿佛一场骗局一样的灵能波动。

那种灵能波动跟陆以北自身的灵能波动,碰撞在一起,顿时掀起一阵阵骇人的气浪,覆盖在陆以北双手上的臂铠,在两股灵能波动的剧烈碰撞中,剧烈震颤起来,发出好似尖锐刀刃划过钢板的刺耳嗡鸣。

偶有电弧在这激烈的灵能波动碰撞中飞射出去,带着毁灭的力量扫过大地,便立刻犁出一道焦黑的沟壑,紧跟着,那焦黑的沙土,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金属质地。

金灿灿的,像是黄金

见状,南岭莞花的变了变脸色。那是,奇迹教团的五大圣骸之—?

可是,爷爷不是说,奇迹教团的圣骸,一部分被司夜会控制了起来,一部分已经遗失,早就已经不在奇迹教团手中了吗?

她是从什么地方弄到手的?南岭尧花惊疑不定地想。

紧跟着,还不等她想明白陆以北手中圣骸的来历,远处突然有巨响传来,强行中断了她的思绪。

循声望去,南岭尧花再度失神。

席卷戈壁滩的龙卷风柱,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呼唤一样,呼啸狂舞着,不断向着陆以北所在的地方靠近。

所过之处,数以吨计的砂石被卷上天空,远处的天地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暗黄色的幕布,旋即巨响骤鸣,惊心动魄。

幕布之后,不断有耀眼的蓝、白强光从半空坠落,在戈壁上点燃了蕴含着恐怖破坏力的盛大烟火,在翻滚的沙暴中震荡出一层又一层的巨浪。

那是暗藏在龙卷风柱中的空间裂隙碰撞在一起,彼此绞杀的结果。

而更高处的天空中,巨大的阴影浮现,缓缓下沉,让本就昏暗的夜色,黑得更加深邃。

天,仿佛就要塌下来了。

这一切,都是在这片戈壁滩上生活了十几年的南岭蒂花,从未见过的可怕景象。

从短暂地愣神中收回了心神,南岭莞花低头看了一眼脚踝之上铃声大作的鸣风铃,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陆以北,眉头紧锁。

虽然陆以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她看得出来,陆以北此刻几乎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力量。

透过面甲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肤色苍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额前浮现青筋,肌肤之下的血管,因为体内灵能高强度运转,散发出金红微光。

她还看得出来,陆以北处境很危险

她亲自感受过陆以北那副铠甲的坚实程度,那是她见过的,最坚硬的灵能物品了。

在她看来,甚至有概率能抵挡A+级灵能力者全力一击。

可就是这最坚硬的灵能物品,却在那一团璀璨金光不断激射出的狂乱电弧侵袭下,逐渐浮现起了一道道发光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崩碎一般。

这种时候,陆以北让她不要靠近,虽然她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冲她喊着,“快去帮她啊!放任她这样逞强下去,她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理性却告诉她,最好乖乖地站在待在原地。

如果她一时冲动,靠近了陆以北,她能做什么呢?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爷爷,上一任玉门沙海一脉的当家,是在跟司夜会的守护者联手修复玉门关时,遇到意外突然失踪的。

事发突然,她这个现任当家,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迫接手了所有当家的事物。

通过剧烈震动的鸣风铃,她可以判断出,玉门关越来越近了通过砂石化作黄金,她能够猜到,跟奇迹教团的圣骸有关.除此之外她便不知道更多的东西了。

她没有经历过正常的当家继任流程,甚至从小就没有被当成是继任者培养,接任玉门沙海一脉的当家后,所有的一切都得靠她自己,在没有任何人教导的情况下,一边处理当家的事物,一边从头学起。

可即便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了,却还是有太多东西没来得及学会了。

比如说,如何镇压奇迹教团的圣骸,又比如,如何沟通玉门关,阻止其降临…——

就算她想要帮陆以北,也无从下手,搞不好还会让陆以北分心,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在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或许才是对陆以北最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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