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骑士[4k]
这里是较场口站,通向山城地下那巨大防空洞网络的隐秘通道。
传闻山城地铁线路修建时,曾尝试将防空洞改建成地铁隧道,后来在一些不为
人知的原因影响下,有关部门不得不放弃了原定的改建计划。
然而,最初的改建计划虽然中止,但是有关于这些废弃地铁线路的传说却从未
停息,误入、目击隧道入口的怪谈事件时有发生。
此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冗长隧道内,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弥漫。
不知从何处投来的微光洒落在地上,裂纹密布的地面长满霉菌和阴生的苔藓,
扭曲锈蚀的铁轨夹杂其中,指向一辆横尸黑暗之中的轨道车。
黑暗中,一道道人影,沿着隧道,成群结队的前行着。
他们轻声低吟着歌谣,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又像是在发出某种警告。
“隐匿天空的眼,静静地俯视
巧克力色的尸衣,披在城市与海港
惊恐的嚎叫、熏黑的教堂、流下鲜血的宫墙、瘟疫驱赶着婚车驶向坟场 ."
所有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走调失真的嗡鸣,回荡在诡异地黑暗里,不断
惊起一片细碎的声音,像是逃命-样远离。
混在人群中的张昱,已经很努力地催动灵能抵御那歌谣中所蕴含的权能之力了
闭上双眼,封闭听觉,仅靠着灵觉判断前行的方向。
然而,歌谣声却透过他手中的画作,像是嗜血的蠕虫,"撕开"了张昱的皮肉,沿
着骨骼爬行,直到钻进他的脑袋里,不断啃噬他着神经。
事实上,-开始察觉到手中画作传来的诡异力量时,他原本有机会立刻中断影
响。
然而在他探明仪式的举办地点,准备通知麦麦联系司夜会,发现所有通讯手段
都已经失效时,他却决定硬扛着那诡异力量的腐蚀。
撤离地铁站,在想办法联系上麦麦或者司夜会,肯定来不及阻止仪式。
所以,拼上这条性命也得尝试阻止仪式,哪怕
只是最大限度的拖延仪式进度!这便是支撑张昱做出决定的信念。
随着时间推移,腐蚀一点点加重,他双眼逐渐空洞,表情麻木,他感觉自己好
像被卷入混沌的旋涡,空间与时间都在这旋涡之中变得扭曲,眼前尽是光怪陆离的
幻象。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真实世界的存在,忘记了此行
的目的只剩下“一定要阻止仪式”的强烈信念,带给他的微弱理智,驱使着身躯,
不断向这地下深处的祭坛靠近。
直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刺痛了他的耳膜。
在尖叫声中,张昱突然恢复了知觉,空洞的双眸,闪过- -丝光明。
抓住意识短暂恢复清晰的间隙,他迅速地丢掉了手中,那仿佛携带着可怕诅咒
的画作。
伴随着画作坠地,一直影响着他神志的歌谣声,戛然而止。
举目向前看去,宛如地狱剪影般的景象映入眼帘,他的瞳孔-阵剧烈颤抖。
在寂静而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只有几盏黯淡的顶灯亮着光,照亮了那一座不祥
的祭坛和巨大的雕像。
极具魅惑力的女性身躯,与病态扭曲的肉瘤,结合在一起,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张昱曾见过类似的雕像,在寒野工作室的地下。
他甚至还在那里,击杀几名,受到雕像诡异力量影响,已然怪谈化的人类,并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尸体,迅速地衰败成了令人作呕的腐肉。
而与寒野工作室地下那座雕像不同的是,这座雕像的裂缝间,有一丝 丝暗红色
的物质渗出,宛如被血液浸湿的毛发,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层层叠叠,顺着-条条漆黑幽深的隧道蔓延,仿佛要将整座城市都覆盖,腐蚀
每一寸土地,让沾染它的一切,逐渐化作地狱。
在雕像正前方,岩石开凿出来的祭坛一大- -小,大的好似酒盏,小的状若瓷碗
,并排摆放,内部雕砌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一道人影跪在祭坛前,手中高举着一副油画,口中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高亢喉
音。
宛如干尸般枯槁佝偻的身躯、布满暗沉色斑的蜡黄色肌肤、一 道道狰狞的伤疤
,是无数次试图与病魔抗争的手术,留下的烙印
那道人影,正是这次仪式的主持者- -张水生。
随着张水生高喊催动仪式运转的咒文,一个个高举着扭曲化作的狂信徒,来到
祭坛边缘,完成了他们最终的"朝圣”。
他们癫狂地胡言乱语着,用随身携带的刀刃、用前来此地途中,拾到的金属,
或是沾满污秽之物的尖锐石块,撕开自己的身体,将体内因恶性肿瘤而变得扭曲的
组织分离,表情虔诚地投入祭坛。
仿佛浑然不觉,自己的生命,乃至灵魂,正在变成别人的盘中餐。
于是,"碗”中扭曲的组织堆积如山,滚烫的鲜血染红了“酒盏”。
看着那宛如邪神餐桌-般的祭坛, 张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了呕吐的冲动,
悄无声息地从外套之下,掏出了灵能枪械,对准了张水生的背脊,果断地扣动了扳
机。
“去死吧,老畜生!
"砰——!”
枪声骤然迸发,枪膛之中,亮起了宛如烈日的暴虐光芒。
来自传奇怪谈猎人之手的灵能枪械,将炼金子弹的威力放大了十数倍,随着炼
金子弹爆开,热浪席卷,扩散向四面八方。
迸射的火星,溅落在祭坛四周,暗红色的"地毯"上,点亮密密麻麻的光斑,宛如
璀璨星辰。
死死盯着张水生被烈焰笼罩的身躯,没有丝毫停顿,张昱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
伴随着枪声,激射而出的炼金子弹,呼吸间分裂成了数十枚。
"噗噗噗- —— !”
在宛如灼热铁雨般倾落的炼金子弹笼罩下,那些试图靠近祭坛的,宛如行尸走
肉般的狂信徒,瞬间变成了一团团进射的血色泥浆,糊在四周,满目疮痍。
刺鼻的硝烟味瞬间扩散开来。
张昱连开两枪,威力巨大的炼金子弹,轻易地击碎了张水生的后脑和胸膛。
头颅消失了一半,凌乱的白发被血浆染红,空荡荡的胸腔内,像是被什么东西
啃出了-块缺口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然而,他却没有倒下,反而扭动身体,动作僵硬的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张昱,
仅剩一半的嘴唇艰难开阖。
“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说到一半,张水生那焦黑的嘴角突然露出了-抹充满慈爱的笑意。
“但我主仁慈,池会原谅你的鲁莽之举的,领受我主的恩赐,拥抱这世间,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