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的正门前,双手叉着腰,眺望前方一栋栋被夕阳染红的小楼,揉了揉鼻头。
接下来,只要找找看,哪户人家提到了陆以北这个名字,就能找到他了吧?
实在不行,就一户一户的找过去,总能找到的。
之后,就能想办法从他那儿饱餐一顿了!顾茜茜自信满满地想。
然而,很快现实就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在这个小区里,她至少发现了十几户人家提到“陆以北”或是“小北”……
————
大约晚上七八点钟,天色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
睡了许久的陆以北突然之间,就在一阵剧烈的痛苦侵袭下,从睡梦中惊醒了。
胸腔里,像是有什么凶悍的恶兽在张牙舞爪,撕碎了他的心脏,让阴冷血腥的气息自胸口向四肢百骸蔓延。
难以形容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出现,让陆以北在床上蜷缩起来,身体不住地痉挛。
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出来了……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他挣扎着,将手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要给南岭荛花打电话求救,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双眼也突然间灼痛了起来。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那样,带着惊人的热量在体内奔涌。
他甚至看到,露在衣袖外的手背上,血管中有金红的光芒在流动,手背上的汗毛全部都倒竖了起来,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不断身处汗液,而汗液在渗出体表的瞬间,就被蒸发成了一缕白烟。
下一刻,他刚拿到手中,还没来得及拨出号码的手机,就“嘭!”的一声爆炸了, 散发着焦臭味的黑色汁水,四射飞溅。
就在这时,热流在他体内奔涌了一圈,直冲进了心脏,与胸腔内酝酿着的那股阴冷气息撞击在了一起。
心脏仿佛骤停了一瞬,陆以北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脱力的从床边跌倒在了地上,
“呃啊——!”
痛苦的呻.吟控制不住地从他的牙缝中钻了出来。
陆以北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座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角斗场,阴冷与灼热两股气息,在身体里相互厮杀,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不顾这座角斗场是否会毁于一旦。
在陆以北感觉自己快要因为剧烈的痛苦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的嘴唇突然像是不受他控制似的,开阖起来,口中发出了颤抖的喃呢。
“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
“是雾也是星,是她的孩子,也是黑暗中吹灭火的唇……”
在近乎无意识地状态下,陆以北恍恍惚惚地低语完了两段话,紧跟着他便感觉体内的异样,竟开始缓慢地消退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可怕气息,从死寂之中渐渐升起,就好像从沉睡中苏醒了那样,自下方,自大地深处,向着这座城市投来冰冷的一瞥。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小时候把18分的考卷改成了九8分拿给王美丽女士看的时候,她从沙发下面掏出竹棍时的眼神一样恐怖。
那一次,陆以北只是因为自己的单纯,间接地侮辱了王美丽女士的智商。
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那天要不是南岭荛花碰巧来他家找他,他可能会被打死。
那仿佛神明像尘世洒下目光的窥视,维持了大概一秒钟的时间,便消散与无形,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冷汗浸透了陆以北的衣衫,他惊魂未定地趴在地板上,一动也不敢动。
初秋时节的夜晚,天气已经初见凉意。
半小时后。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拂过陆以北满是汗水的面庞,他身子轻颤了一下,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直到确认了没有危险后,他才扶着床沿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一定是因为昨晚那个梦……陆以北想。
有了刚才那近一个小时的可怕经历,他愈发觉得,他梦中所见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了。
因为,在梦中,他曾经有过相似的经历。
而镶嵌在墙上的手机碎块,则向他证明着,那一切都不是幻觉。
————
“哗啦——哗啦——吱——!”
将满是汗液,黏腻得难受的身体简单地冲洗过一遍后,陆以北关掉了水龙头,从淋浴室中走了出来,一双眸子难掩疲惫。
他明明睡了一阵天,却因为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精神没有得到半点儿休息。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酸疼的,就像是害了什么关节病。
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往外走,在经过洗漱台的镜子时,陆以北脚步一滞,又倒退着走了回来。
镜子里的倒影……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他皱着眉头朝着镜中看去,瞪大了眼睛。
水汽在浴室里弥漫着,就像打开了桑拿房的门,扑面而来的满是氤氲的白雾。
看着镜子上的倒影随着水汽消散,逐渐变得清晰的过程,就像是每次手游抽奖前,明知道几乎抽不出好东西,却还是期待着好的结果一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然后……
在镜中的影像,终于完全显露时,陆以北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艹!这?是什么鬼啊!”
像幻觉一样,镜中倒映着一名,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银发少女,那白皙嫩滑的肌肤上还沾着水珠,仿佛每一寸都在散发着可怕的诱惑力。
注视着镜中的少女,陆以北不知不觉间看得有些痴了,浴巾从手中滑落,然后他便看见了更加惊心动魄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