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城最强的灵能力者,跟着她混,有肉吃,白开却只是笑而不语,低头猛吃两口泡面。
他很清楚,花城范围内的灵能力者,至少陆鸣就比邢鸢强很多,而自己只要吃饱了饭,也要比她强上不少。
虽然知道,但他却从不拆穿,每次狩猎怪谈的时候,都默默地站在邢鸢身后,暗中相助。
就这样,秋去冬来春又至,又到了万物繁殖的季节。
某天夜里,白开照例在床中央摆上了一碗清水,刚睡下不久,便听见了一声脆响。
那一只盛着清水的碗,被邢鸢狠狠地摔碎了,然后掀开了白开的被子,给他的双唇献上了一片温暖潮热。
然后,窗帘遮蔽了窗外路灯的灯光,黑夜有如深渊,没有光明,没有意识,只有强烈的,暧昧的,欢快的生命。
身下的床榻仿佛化作了一条小船,他们偎倚着在一起,于汹涌的波浪中浮沉。
他们的呼吸混合在一起,闭着眼睛说着亲昵的话,朦胧中互相探索的手碰到了又分开。
他们陶醉在颠簸的黑夜里,做着同一个荒唐的,疯狂的美梦,那片朦胧的梦境中上升,上升。
窗外清风吹来,拂动了窗帘,带着细雨,留下了几朵桃花,寂静地夜里有人说话。
“乖,别哭,我会负责的。”
“哼!谁,谁要你负责!?”
“可是,你的灵纹,不是要禁欲么?”邢鸢揉着怀中白开的头发道。
“子曰:食色,性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哦。”邢鸢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周之后。
邢鸢便毫无预兆的,带着从白开那里掠夺来的灵能,带着两个人一起卖衣服、狩猎怪谈攒下的存款,消失在了白开的世界里……
好像是早就预谋好的,连原因都没有留下一个。
————
白岩子村的空地上,一切准备就绪。
四盏红灯笼已经点亮,这四盏灯笼一点,便是邀灯,就是今晚要开戏的意思。
陆以北左右看了看,打了个响指,一手插着腰,一手握着用报纸卷成的话筒大喊道,“演员就位,灯光准备,康桑阿米达music!”
“啥嘞?主人我不懂。”梦梦站在台上一脸鬼萌的看着陆以北。
已经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的邢鸢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婚纱,翻了翻白眼道,“她的意思是说,给爷唱首小曲儿!”
见梦梦投来了询问的目光,陆以北挠了挠后脑勺,“呃……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梦梦开始吧?就按之前说好的唱就行了。”
“嗯!”梦梦应了一声,走到戏台中央,摆好了身段,一亮嗓子,便进入了状态。
“忆当年铁马金戈,自桃园初结义……”
————
于此同时,距离戏台子不远处的小山上,白开看着那一道穿着婚纱,孤零零地坐在戏台边缘,四下张望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似的,漏了半拍,口中喃喃道,“没想到你还留着。”
那婚纱,是他当年跟邢鸢卖衣服时最后剩下的一件,由于是样板服,材料和做工都不够精致,甚至可说是劣质,所以根本卖不出。
白开原本打算将那套婚纱扔掉或是以极低的价格处理掉的,却被邢鸢态度强硬的保留了下来。
她说,“卖不出去就不卖了,我看我穿着也挺合身的,干脆留着我以后结婚用。”
“结婚?跟谁?”白开傻乎乎的问。
“你……”邢鸢道,话说到一半,停顿了好久才补上了后半截,“你别管那么多!反正留下就是了!”
白开正沉浸在回忆里,就在这个时候,河面上起了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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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先唱了一段儿《双赴梦》,一曲唱罢嗓音一转又唱起了《哭像》,而后又接连唱了几出丧戏,最后唱起了《女起解》。
“一可恨爹娘心太狠……二可恨……三可恨……”
空灵悠扬的戏腔从梦梦口中流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她自身就有这相似经历的缘故,竟将那柔弱者绝望的恨表现得淋漓尽致,听得人心里发毛的同时心生悲戚。
紧跟着,戏台之后的湖面便起了变化。
静谧流淌的河水与山,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让人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水,哪里又是河畔。
只能看见黑漆漆地远方突然起了浓雾,浓雾中透来点点亮光,就好像有人抓了一把星星撒进了雾中那般。
乌沉沉的河水和夜晚连成了一片,分不出来哪里是天,哪里是水,哪里又是岸,只能看到黑漆漆的远方突然出现了一点点的灯光,就好像是有人抓了一把星星撒进河里。
在那些光亮的照耀下,在绰绰约约的灯影里,河滩之上黑乎乎的人影子也越来越多,在水里密密麻麻地飘着,一点点地向着戏台上靠近着。
然后。
远处,一艘惨红惨红的大船,像是乘着雾气一样,轻飘飘地驶来……
第七章 至少得有一个道歉吧?【5K】
见到惨红大船出现在了视野里,梦梦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按照原定的计划,悄然隐去了身形。
邢鸢独坐在戏台子边缘,独目望着前方逐渐靠近的大船,心中愈发的焦急。
等到最后,白开,还是没来。
一想到此处,她的心情又逐渐变得幽怨愤怒了起来,微眯了眼睛,眼缝中似藏着刀刃,仿佛要把怒气撒在前方那条大船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