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陆军模范监狱(1 / 2)

民国不求生 宇文郡主 2985 字 2021-01-24

北京城内早已戒严,街道上处处都是站岗巡逻和警戒的北洋军官兵,市民的道路以目也成为习惯,国会大选期间曾一时沸腾起来的公民意识和浓厚的政治参与氛围更是彻底消失于无形。

陆建章在菜市口重新恢复了刽子手的表演,几乎每天都有所谓的“通匪者”被斩首示众,军政执法处阴森森的衙门就像有鬼魂在作祟般,据说每到晚上都会发出北风呼啸一样的喊叫声,但鬼神绝不能阻止军政执法处的辣手无情。

“五月风暴”以后,军政府为了“报复”社会党,袁世凯更是下达死命令,对于通匪之人要“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京华首善之地顿时被白色恐怖笼罩,血腥气味冲天而起并四面弥漫。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通匪,我什么也不知道!”

杨可岚四肢都被绑在木桩上,她是贝满女中的学生,去年参加过北京学联的活动,但除此以外就和社会党没有任何瓜葛,只是因为军政执法处在她家里厨房搜出了一张用来垫桌脚的赤戟报,她就被逮进了这所所谓的“陆军模范监狱”。

如果要说杨可岚犯了什么罪,那她的罪就是年轻,就是留着短发,就是没有留小脚。军政执法处在北京还算收敛,在山西、直隶其他州县还要加倍血腥,军警们基本上是看到谁穿西装、谁留西式发型,那谁就是社会党,谁就是红军的卧底。

除了杨可岚以外,还有许多曾参加过北京学联活动的进步学生被逮捕了起来。但他们多数都有可靠的家世背景,即便真和社会党有联系也能被人活动出狱,只有像杨可岚这种小商人家庭的学生才被安上各种罪名。

这段时间杨可岚已经见识过无数酷刑,陆建章想出种种方法要能给予受难者以最高度的痛苦。如铁链上压火烧香薰,燃一火把,火熊熊然燃,于其上撤布辣椒而置犯人鼻下薰之,鲜血由鼻管下滴如注。

或使犯人仰面,以辣椒水或煤油灌鼻孔,辣椒水倒流入鼻管,浸入心房或肺部,致成肺病。或以针尖刺指甲,以猪毛刺尿道,痛澈心髓。或以细绳反扎两臂,高悬空中,谓之鸭儿泅水。

或袒背以皮鞭或细竹条用力笞之,谓之打背花条。或收两手向前紧扎,箍于膝下,在膝弯下横插短棍,另以较长之棍捅于右臂或在臂下,横置两桌间,使身体空挂,挂之时间一小时至三四小时不等,谓之单挂膀。

许多受刑者皆断手折臂,有一个农校学生右肋骨横拆,骨肉溃脓延展,全臂红肿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球状,看着就极为恐怖。

杨可岚也没有幸运多久,军政执法处并不对女人手下留情,狱吏很快就扒光了她的衣服,杨可岚双眼被蒙住,袒露的身体上满是殴打与挣扎出来的青紫痕迹,强暴是司空见惯的惩罚,但最让人作呕的无过于让老鼠钻进她的体内,在她的伤口上抓咬甚至于排泄……

但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陆建章有些失望地离开了陆军模范监狱,他知道社会党在北京一定存在秘密的地下组织,然而军政执法处和步军衙门尽是一群酒囊饭袋,就眼皮底子下面的奸细居然死活抓不住蛛丝马迹。

“他妈的,这群人都该死。”陆建章握紧了拳头,咬牙启齿,直到家里的老佣人带来了一封冯玉祥的书信,他脸上才飘过一丝笑意。

“德贞来北京啦,嗯也好,现在乡下到处有叛匪暴动,危险得很,焕章做得对,是应该让德贞来北京住。”

冯玉祥的妻子刘德贞是陆建章的内侄女,那时陆建章尚未发迹又喜好仗义疏财,兜里总是留不住钱,有时连儿子陆承武上私塾的钱都拿不出来,但偏偏对刘德贞视如己出,亲自抚养。

“德贞是苦命人,能有焕章这样好的归宿,也是修来的福分。”陆建章想到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冯玉祥,虽然对他的一些怪思想颇有微词,但看着这个年轻人慢慢成长为北洋军的干城,心中也不免升出几分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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