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北大荒的英魂(1 / 2)

民国不求生 宇文郡主 3516 字 2021-07-21

民初黑龙江省的省会还不是哈尔滨,而是此时尚称为龙江的齐齐哈尔。哈尔滨自晚清以来长期被俄国人所把持控制,事实上已经形成国中之国,自然不可能作为一省的省会。

但哈尔滨在俄国人的手上依托中东铁路,发展确实不错,城市规模也远较龙江更大,中央大街上充斥着俄式风情韵味的商店和各式各样的东正教式建筑物。街道两旁,常能见到俄式大列巴、哈尔滨红肠、马迭尔酸奶等内地城市罕见的食品,各式各样的工艺品套娃和彩蛋,也显现出浓厚的白俄风格来。

哈尔滨中央大街的地面皆是由石板路铺设而成的,城市不远处就是东北人民的母亲河松江河,作为三江平原上一颗最璀璨的明珠,哈尔滨又坐落于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的交汇点上,横亘于北满中心,在被红军收复以后,自然当仁不让成为了社会党政府在黑龙江的新统治中心。

此时,在接近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下,松花江的冰面已经有一米多厚,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这如此严寒的天气,原本流水潺潺的松花江早已如玉器一般晶莹剔透了。

厚厚的冰面上,还有许多马匹和狗拉着雪橇飞奔,黑龙江的马个头粗壮,仔细一看跟南方的马有些不一样,背上的鬃毛呈浅黄色且长而密。雪橇上要么坐满了红军战士和游击队员,要么就是拉拽着大批军用物资。

六兵团司令员何贯中是梅州人,来自中国最南方的省份广东,现在却一下子跑到位于中国最北方的黑龙江省作战,天南地北,变化极大。他刚到黑龙江的时候还是盛夏,但黑龙江的夏天也很凉快,即便是正午,也能感觉但凉风习习,清爽怡人,三伏天里晚上睡觉也需搭上薄薄的被子。

冬天是从一片雪花落下开始的,哈尔滨的夏秋两季极为短暂,甚至于只在眨眼之间,盛夏结束以后,没过多长时间第六兵团的戍边将士们就要开始忧心忡忡地迎接着极北之地的寒冬。

松花江都被彻底封冻起来,路边大树的树枝上也被包裹一层薄冰状的东西,那东西非冰非雾,均匀覆盖树枝表面,朦朦胧胧似如玉树琼枝一般,置身于此,仿佛似在琼楼玉宇的童话里一般,到后来,何贯中才知道这就是北国的雾凇奇景。

何贯中穿着厚厚的深筒靴在雪地里行走,大街两旁和松花江冰面上的战士、工人看到他都情不自禁欢呼出声。这位年轻的司令员在黑龙江的红军里面已经深孚威望,大家刚到极北国境的时候,很多从关内来的战士都严重不适应黑龙江的环境和气候,生病的人非常多,被冻伤的人也不在少数,厌战情绪因此特别强烈,许多人都怀念起关内的家乡,请求调回关内的申请书有时候一天竟然能多达上百封。

对素来求战心切的中国红军战士而言,这可不是一种常见的现象。

最后稳住人心的就是何贯中的努力。

何贯中在青岛战争的时候就做过国际纵队政委,所以结识了一大批来自俄国、波兰、瑞典和加拿大的共产国际志愿者。这群人里面尤其是以曾被沙皇当局流放西伯利亚多年的越飞等俄国革命者,给何贯中提供了非常多帮助。

这些国际志愿者都很熟谙冰天雪地里的生活方式,他们把俄国乌拉尔猎鹿人和西伯利亚毛皮商人们总结的生活经验写成了许多小册子交给何贯中,还帮他从加拿大和美国的阿拉斯加等北方州买来了许多治疗、预防冻伤的药品,后来国际纵队里的一些医生们还帮着红军研发出不少防冻药品,立了许多功劳。

物质上的保证是第一步,精神上的改变则是何贯中做出的第二步努力。

黑龙江残酷的冬天不仅来源于它的苦寒,也来源于地广人稀的寂静,北大荒的荒凉为第六兵团的戍边战士们带来很大精神压力。在一望无垠的林海雪原里,人们的精神生活、娱乐生活都极为贫乏,像这样单调到了极点的生活,也大大消磨了边防军的意志。

何贯中很清楚一点,不论红军战士们多么艰苦耐劳,能够为红军提供更好的物质、精神生活条件时,社会党人就绝不应该在这方面吝啬任何努力,更绝不应该寄希望于红军战士全部依靠自己的意志来渡过难关。

他想出很多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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