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谣言(1 / 2)

长宁赋 一袋米 3879 字 2020-08-23

五年前,圣人听信谗言,设了枢密使一职,由宦官刘柱担任,代圣人节制京中四卫,对天佑十六卫皆有监军之权。

说是监军,这枢密使实际上凌驾于各大将军之上,所有武将都等同于在他手下做事。

朝中武将开始被世人讥笑为“痈毒将”。

痈毒是家中不净,体又过热所致的病。

得了痈毒的人,需以无根水为药引净身,方能缓解。

如今的武将们个个都在宦官手下做事。离不得这无根之人,可不就像得了痈毒吗?

袁文韶身为武将,自然也处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中。

自袁文韶从北地大败雎朔人归来,已经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不开眼的话,但这并没有让袁文韶更好受一些——旁人不讥讽他,不代表不讥讽他的同僚、手下,甚至上司。

圣人说要嘉奖于袁文韶,派他去北境巩固边防,积攒功勋,但与他一同上战场的上将军窦汝生,协领骑兵的文伯安,以及原北府军所属的将士们,可是都被落下了。

朝中的文臣一人一张嘴,大家都被嘲讽得灰头土脸,唯有他袁文韶一个人干干净净,这一样很尴尬啊。

这时,袁文韶看到一位小小女童扬着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袭素色衫裙,只在衣领和袖口上滚了貂绒,双手笼在身前。

虽然单薄,倒比寻常世家女瞧着更为亭亭。

她说了这么多萱堂先生说的话,风仪中仿佛也带上了一丝萱堂先生的风采。

她冲袁文韶微微一福。

而另一头——

“什么,将军让她进去了?”吕氏一挥手,将正布菜的婢女推到了一旁。“怎么回事?”

吕殷兰也有些讶然。

吕氏行事鲁莽了些,但对袁文韶的脾性一向摸得很准,否则也不能将将军夫人的位置坐得这样稳。

这还是吕殷兰第一次见到吕氏在袁文韶的事情上失算。

来不及安抚吕氏,吕殷兰问那去刺探军情的仆妇,“姑妈曾说过,近日将军府不会客人,为何周二娘却能入府?”

“我听人说,头一回通报时,将军也是以‘不会客’理由推拒了。”仆妇答,“后周小娘子又要门童通报一回。将军知道来的是留侯府家的小娘子,才允了她入府。”

听说是周二娘便许她进去了?是因为她与阳侯府的婚约吗?

吕殷兰想了一会,才慢慢地说,“如今大军开拔在即,就算两府本有婚约,姑父又要点兵整装,诸事繁忙,怎生会在百忙之中见那周二娘?”

到底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吕氏也纳闷,她稍稍平复了心情,问那仆妇,“你去的时候,可瞧着今日将军府有什么不同?”

“不同倒是没有,只是……”那仆妇犹豫了一下,见吕氏面上有些不耐烦,吞吞吐吐地开口,“京里人都说,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今有周小娘子三顾阳侯府。刘备三顾茅庐打动了卧龙先生,而周小娘子却没能见上夫人的一面,便是先头的徐夫人仍在,也不至于如此……”

这话便是说吕氏一个继室却拿出正经婆婆的款儿,名不正言不顺,却比真有才学的卧龙先生还能拿乔。

吕氏摔了个茶盏,“这周二娘!我何时说了不见她,她倒好,明明是自己要来就来,想走就走,竟还跑到夫君那里告状!”

说着,吕氏又拧紧眉骂负责接待客人的张婆,“你前几日怎生待的客,知道我马上到了,也不把人拦住?如今倒好,人人都说是我的不是。”

张婆被骂得灰头土脸,连声说都是自己未能尽责。只她心里腹诽,人周氏二娘要走,自己为人奴婢,哪来的胆子拦人留侯府的女郎,便是拦了,人家难道会听?

吕氏气极了,连自己的夫君也骂,“将军也是,好端端的,见周二娘做什么?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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