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需要她说出那么残忍的事实吗？

温柠咬着唇瓣，面对展越的质问，她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可是水眸一往天台的边缘看上一眼，刚刚被展越抽走的那么一点注意力，立刻又全部回到了她的脑子里。

汇星大楼虽然算不上特别高，但跟周围的建筑相比，也矮不到哪里去，足足三十多层的高度，让温柠即便没有站在最边缘的地方，她仍旧可以面色苍白的感觉到自己骨子里面的颤抖。

她从小就害怕站在很高的地方，那种感觉，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失足掉下去一样。

十分艰难的喘了口气，温柠感觉自己好像被锁在了一个黑暗的密室里面，连最微弱的光线也找不到一丁点，四周无边无际的危险的感觉，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将她彻底的吞咽进肚子里！

“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

展越等待着，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安静的等着温柠的答案。

他知道，她浑身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在说明了她现在真的很害怕。

可是害怕又能怎么样？她害怕，他就是木偶人，永远没有自己的情绪吗？

温柠咬着唇，哽咽着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事情没有拆穿的时候，大家心知肚明，也许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现在非要她当着展越的面，什么都说出来吗？

她说不出口！事实永远都是那么鲜血淋漓的，不像童话故事当中的浪漫唯美，而他们，都是生活在现实当中的人！

展越顿了顿，终于冷笑，因心底产生的怒气，连呼吸都有些家中，眸子里射出的冷光，仿佛要穿透温柠的大脑，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可惜，我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好半晌，温柠仍旧一言不发，僵硬的身躯好像雕塑一样站在原地，看得展越脑袋里又是一股无名火在上升。

他从唇缝中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话，拽着温柠手腕的手力道在加重，好像很不得将她的手腕给生生捏碎了。

温柠明显一顿，展越的话就像一个小石子，在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大圈涟漪。

刚刚上来的时候还微微红润的嘴唇，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干涸而苍白。

她艰难的扯着唇角，好半天，才从唇缝中生硬的挤出一句话，几乎一字一顿的道：“展越，你不可以这么残忍！”

在永远那么霸道的展越面前，温柠连这样的口气，就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也觉得是陌生的。

可是她的每一字都是发自心底里。

他凭什么那么残忍？

家破人亡，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它是一块伤疤，一块深入了骨子里面，预示了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在一起的伤疤！

“残忍？”

好不容易等到温柠开口，展越今天似乎是下定决心不想再给问逃脱的机会了，他冷冷的笑了一声，轻抿着唇一脸淡漠，“你知道真正的残忍代表什么吗？”

三年时间，每一个日日夜夜，他脑子里都装着一个人，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往她靠近，可是她永远都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他用尽全身力气，只是往一个不可能在靠近，这还不算残忍？

温柠咬唇，眼见展越的手伸过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瞥开自己的小脸，不料，展越的手那么准，仍旧一把攥住了她的下颚。

“嘶——”温柠再一次的吃痛，感觉自己的下巴好像都快要被展越给捏碎了，她的眼眶开始发涨，疼得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可展越，这次再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温柠，你现在知道疼的感觉了吗？”

看见她眼底飞快的沁出的一抹晶莹，好像同时也沁入了他的心上一样，酸楚的疼痛，半分不留情的贯穿了他所有情绪。

温柠一只手还在展越的手中，只能用左手拼命的推上展越的胸膛，“你给我放开！放开我！展越！”

“知道疼的感觉，那你知道我这些天的感受吗？”展越冷笑着，深沉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温柠捏死在这里算了。

她离开了他多长时间，他就折磨了自己多久。

可是，这一切在她回来的时候还没有结束，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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