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折文一愣，陛下应该知道此事与慎之无关，怎地还要如此？长公主还在生产，可受不得刺激啊！

阿昭微微不悦：“你还愣着做什么！竟有买卖试题者，这是在动摇我大珩的根基，朕决不会轻饶，若是落实了罪名，那便诛九族！”

赵折文赶紧跪下了，心道陛下这真是动怒了，只道：“微臣领命！”便将顾惟白与宋连?押了下去。

顾惟白倒是不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只是暂时敲错了门，他又何惧？倒是宋连?，只觉得都要入天牢了，那还能活吗！想也不想便开口喊道：“陛下饶命啊！叔父……叔父救救我啊……”

闻言，阿昭的视线幽幽看向宋璋与韩奕，宋璋便赶紧跪下：“回陛下，此人恰好是宋氏子弟，但与老臣一脉已出了五服——好歹姓宋，老臣也甚是觉得无言面对陛下啊！”

“既然无言面对，那就先在家歇几天吧，这事儿尚无定论，宋卿和韩卿好自为之。”

看来此事还有变数，但宋璋只得低头：“是，老臣告退。”

阿昭心里明白，他怎么能不明白？！知道科举试题的全天下就三个人，他、顾惟白和韩奕。他自己不可能透题，顾惟白的品行他最是了解，那个透题者是谁他心知肚明。宋璋和韩奕算计得不错，但他们低估了自己与顾惟白的私下的交情。可是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得不先关着顾惟白，关于是谁私自养兵，他虽还没有证据，但卫莹已几近疯癫，她的确是有些小聪明却上不得台面，这种事情就算他借她是个胆子怕她也不敢干。

先前他以为是定国公府在暗自帮衬卫莹，还想着辅佐卫旷登基然后把他变成傀儡皇帝，好发展宋氏一族的势力，但明显卫莹早就成了弃子，宋璋只是寻了个由头彻底放弃她罢了。那么究竟是谁在养兵，已经石出而泉水落，渐渐分明了。

他希望阿姐幸福，希望顾惟白能好好待她，但这些，都是在不影响他的皇位权势与威严的情况下，谁若越过了这条线，都只能有一个结局。

那就是，不得好死。

宋璋与韩奕一齐走着，韩奕摸不透陛下的心思，便道：“岳父大人以为，陛下这是何意？”一边收押着顾惟白，一边却又那般说，弄得他心里忐忑不安。

“不管陛下怎么想，顾惟白入了天牢，长公主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宋璋淡淡道，心里却有着谋划。

有长公主在，他永远别想让宋氏再次崛起，可偏偏上次可以借着陛下的手除去她，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陛下竟按兵不动。多番打探他才知道，原来是顾惟白先一步给陛下递了折子，竟指控卫莹，陛下这才犹豫不决。宋璋向来喜欢一次击中要害，他欲要动长公主，必先除去顾惟白，所以他才拿出了这一茬，叫韩奕写了折子，递到陛下面前。

他宋氏一族能不能继续荣光，就在此一举了。

我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外头是亮着的，兰月瞧见我醒了，便赶紧上前道：“夫人，您可醒了！”

她给我递来水，喂到我口里，我这才缓了些，道：“几时了？”

兰月答：“今儿早起辰时小公子降生，现下已经未时了。”她有些高兴，“叶太医说，幸亏您日日走动，饮食健康，小公子才能长得如此好，就算是早产了两个月，也无什么大碍，只需好好养着就好了！”

她自动忽略了宋连筠今儿早起才离开的事情，这种事情有辱名声，她已经叫下人做好了保密，也不想我再欠了谁人情。

我微微一笑，问道：“惟白呢？”

兰月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却被她赶紧掩盖过去了，只道：“大人临时有事，被陛下派了任务，怕是得过些日子才能回呢？”

我将她那一抹异色尽数收在眼底，却不点破，只道：“孩子呢，抱来给本宫看看。”

兰月这才又笑开了：“是。”

乳娘把那个小小的襁褓抱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那颗刀枪不入的心顿时变成了一滩水，却也小心谨慎得很，接过了那个婴孩却不敢用力，只轻轻搂在怀里静静地瞧着他。他还很小，被哄得睡着了，柔柔的小脸雪白雪白的，小拳头轻轻握住了，安安静静的乖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