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割开手腕，血滴进杯子里，宫敏看着，没有阻拦，完颜齐楚看着，用力地咽下口水，血马上淋淋沥沥地流了小半碗，宫敏终于担忧：“够了！”

点到即止，我捂住伤口，送上碗：“你，敢喝吗？”

完颜齐楚舔舔嘴唇，端起茶杯，激动得直喘气，我真担心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挂掉，外面的那些家伙不得劈了我吗？还好，他终于平复，可是，迟迟没有入嘴。

“怎么，你不是要千年人参吗？它与我融为一体，我的血是你的解药，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喝啊？”我猛地站起来：“懦夫。”

砰，门突然拉开了，两名壮汉冲进来，这两人的脸我并不陌生，是完颜齐楚的心腹，他们看着装有血的茶杯，两人同时停下了，我冷眼看着他们：“我选择付出，选择权在你。”

“我……”完颜齐楚突然看着宫敏，笑了：“你还是那么美，宫敏，这些天，你没有变过，如果当初你肯嫁我，我会度过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_#77713470

“那是你，不是我。”宫敏说道：“从欺骗开始，从杀戮结束，一定没有好下场。”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最简单不过的选择，各自百分之五十，对完颜齐楚来说，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看着我们，下巴不停抖动着，从长白山找过来，经历了多少磨难，其中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人生在世，人生苦短，他已经享受了多少年的苦乐，现在该如何？

完颜齐楚按着胸口，不停地发抖，他极其难受地揪着衣服，痛苦不堪地看着茶杯，他喘着粗气：“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他终于端过茶杯，一饮而尽，血色在他的嘴里翻腾，咕咚，他面不改色地喝下去了，我们看着他的喉结涌动，一口，我流了这么多血，他只是一口罢了，那两人站在他身边，关切地看着他的脸，完颜齐楚拿着杯子，仔细感受着：“为什么毫无反应。”

“如果有反应，我愿意天天供血，或者割我的血，天天喂养你。”我咬牙道：“完颜齐楚，我从来不信世上有返老还童，人的身体有极限。”#7.7713470

老头鬼的出现告诉我，食过不死仙药灌溉的果实，一样会死，完颜齐楚的老态龙钟告诉我，千年人参并不是良药，终有时！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只要有你的血……”完颜齐楚突然抓着自己的喉咙，痛苦地打着寒蝉，血！血从他的鼻孔和耳朵里冒出来，身边的两人抓着他的身体，嘴里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我和宫敏警觉地站起来，退到一边，尽量离门近一些。

完颜齐楚的样子像极了贪婪的怪兽，他眼睛瞪得像金鱼眼，愤然地看着我：“我不会死。”

鼻孔，两窍，双耳，两窍，已经四窍出血，离七窍还有多远？果不其然，在他发出不会死的公告后，嘴角流出一道血线，马上血泡泡涌出来，他狠狠地抽了一口气，挺起胸膛，头往后仰，双泪横流，血泪，果然，七窍出血！

那两人家伙大声呼喝着，外面的人一股脑地涌进来，足有十来名，此时，他们已经顾不得我们了，大门大开，我和宫敏颇有默契，悄然往外移动，直至背对着大门，站定。

完颜齐楚终于踢着双腿，无力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宫敏低声道：“走？”

不急，等了片刻，完颜齐楚身上居然没有魂魄离出，我这才下定决心，走！我和宫敏马上冲出去，冲到主干道边上，迎面开来一辆出租车，顺势拦下，车子启动时，后面没人跟过来，我和宫敏对视一眼，如释重负地躺在座位上……

我们回到家时已经不早，推开门，刘哲站在院子里，不顾得风凉，手里拿着烟，熟练地弹着烟灰，悠哉得很，见到我们，刘哲掐灭烟：“你去找我，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宫敏，你先休息，我和刘哲出去喝两口。”我拍着宫敏的背，宫敏抬头：“好。”

她的语气怎么狠狠地，我笑笑，她转身就走，刘哲的目光盯着地上，我才发现他是盯着宫敏的影子在看，我不禁宛然：“你挑个地方吧。”

“咱们上学的时候，常去的那家火锅店，老火锅，记得吗？”刘哲说道：“咱们逃课准去那里，老板知道咱们逃课，专门给个包间，拉上帘子，帮咱们避开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