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着内心的煎熬……

心跳一下一下的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

残酷的冰冷踩着脉搏的震颤一点点厚重的碾压……

短短的距离，安之珞就已经觉得自己的神经要被压垮了。

越过雕花屏风的那个瞬间，安之珞却怎么也迈不开脚下的步子了，那一点点崩坏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尽数的崩溃，张开嘴，灌进来的只有冰凉的空气，带着能够冻结身体的寒意，钻进心脏，一点点揪紧成真实的痛楚，明明有全力的呼吸，却依旧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眼前迷蒙了视线，帷幔丝毫没有遮掩的床却分分明明的落进眼底，直直的扎进心头最脆弱的地方，安之珞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一个再可怕再悲伤醒过来之后依旧一切如初的噩梦。

她的素素，那么骄傲、那么惊艳，有着风华绝代身姿的素素，有着惊世无双容颜的素素，有着温婉如玉气质的素素……如今，却只剩下一具腐朽的、干枯的——

森森白骨！

“素……”安之珞爬着攀住床沿，伸手轻轻握住森白的手骨，那一瞬间，终于是忍不住泪水潸然，“素素……”

没有人回应她，声音落下的瞬间只有满室的沉默。

“素素……”

安之珞看不见乔若素的音容笑貌，她沉静安然睡去的面容在记忆里定格，眼前有的，只是一具森白的枯骨，她触碰不到、也感觉不到任何生气的，一具枯骨。

“素素……”

不会再回来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

不会再回来了，那个会牵着她的手走过开满野蔷薇山头的少女……

不会再回来了，那个不曾与她有血缘关系却待她如亲妹妹一般的少女……

不会再回来了，那个陪着她一直走一直走好像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少女……

她的素素，再不会如往常一样的睁开眼睛，对着她温柔的笑了，也再不会伸手轻拉过她然后抱住她了，再不会浅浅微笑着唤她一声“安”了，再也不会了……

她的素素，永远都回不来了……

安之珞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的眼泪，一滴一滴，像是永远都流不完一般的怎么也住不住，顺着眼角滑落脸颊。

还记得当年，她问素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的时候，素素只浅笑着，缓缓对她说了一句：“江湖儿女，只讲情义，不言其他。”那声音，像是还在耳边盘旋一般，轻缓的、温柔的，呢喃着响在脑海里。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这样的情义，就为她耗尽了一生。

值得吗？值得吗……

安之珞泣不成声，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想哭，却找不到发泄的那一个口子，无声的眼泪留的越多，心里的那股压抑就越沉重，沉重到她已经无法承受了。

“素素……”

她没有看到她最后一眼，而今竟是连最后的触碰都被剥夺。安之珞小心翼翼的碰着那白骨，缓缓的躺在乔若素的身侧，依偎着看着白骨的肩头，蜷缩着依赖着那一片森冷的冰凉，像是寻求着最后残留着的温柔。

安之珞缓缓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泪痕斑斑，渐渐消散的呼吸让她看着就像死去了一般的安宁。好像这样子依靠着，再睁开的时候，她的素素就又会像以前一样，睁开眼，然后笑着调侃她……

可是，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

“素素，我陪你……”

黄泉地狱，我都陪你。

***N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