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断(2)(1 / 2)

长安劫 水依生 3389 字 2020-06-02

韩天佑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此心痛的时候,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心痛是这样一种感觉,就连当年他在战场上被敌方刺穿身体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么痛,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身体受伤的一种痛,而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慢慢溢出来的疼,一点一点,像是在凌迟着自己的灵魂一般,明明毫无痕迹,却仿佛有什么狠狠的穿透了心脏,一瞬间痛到无法呼吸。

他不懂情爱,幼年时的丧母离父让他的心在重重的困苦之前一层层的与外界筑起高高的围墙,防御了外来的伤害,却也将自己封闭起来。为了保护年幼的长樱,他一路坎坷跌跌撞撞,一步一个血印子的建起阎罗殿,然后慢慢的称霸整个南周,为的就是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查出母亲的死因的时候,自己有足够的强大去复仇。

而就在他最后终于强大的时候,他遇见了安之珞,那个只一眼便走进他心里的人。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韩天佑将安之珞深深的烙印进自己的骨血里。

阎罗殿的阎罗,从来无情无欲,冷漠残酷,却在安之珞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让步。他不是没有发现安之珞身上所存在的矛盾,譬如帝君对她的极致宠爱,譬如乔若素的神门,譬如她身上的转变,譬如……很多很多,但是,他却全都忽略,只在乎她。

不知是何时开始,对她的爱竟已经深到如此地步。韩天佑一路驰骋回到韩家,有些心惊的发现自己对安之珞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沉重,深刻,细细密密的缠绕在他的生命里,再无法割舍。

可是,也正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背叛才越让人觉得痛心。韩天佑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唯一盘旋着挥之不去的只方才他站在郡主府的书房外所看到的那一幕。#_#77713470

他爱的女子,被另一个男子宛若珍宝的护在怀里,相拥而吻。

“将军,萧冽来了。”魏临早早的就等候在了韩家门口,看见韩天佑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为他牵马的同时低声说道。韩家的眼线太多,但是这几日韩天佑却不得不呆在韩家,如今的韩家已经乱成一片,人人都在盯着家主之位,同时的,也在盯着韩天佑。

“嗯。”韩天佑随意的回了一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胸腔里的那股痛楚压下去,再睁眼时,他依然还是那个铁面冷血的阎罗,“让她去书房。”

魏临低声的应了一句“是”,而后将缰绳丢给了一旁的小厮,跟着韩天佑的脚步一路走进了韩家的大门,此时此刻,正厅里的那群人依旧还在吵得不可开交,而韩老太爷的尸骨在一旁尚未寒冷,他们却早早的觊觎起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都在吵什么?”韩天佑踏进正厅,作为长房的嫡子,无疑的韩天佑是此时此刻站出来主持大局的最佳人选,即便他尚未成家,但是他的身份和地位已经足够支撑他在这个家里说话,“族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不过三日就到,届时候谁是家主自有定夺,你们又在这里争什么!”#7.7713470

“大哥……”韩长樱哭红了双眼,在韩天佑进来的那一刻就跑到了他的身边,哽咽着,拉着他的衣角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厌恶这个地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如今连爷爷都已经去世,这个世界上,只剩下韩天佑一人了,韩长樱只要想到这个就泪流不止。

而最让她痛心的,是二房、三房和四房的人,顶着为爷爷守孝的噱头,在这里为了一个空空的家主之位争执不休,老人家尸骨未寒尚未出殡,他们这群人就开始为自己筹谋,为自己打算。当真是,让她寒透了心。

“天佑,我们……也没说什么,就是在说老爷子去的突然,去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人送终,什么事情也没有交代也就算了,好歹我们为人子女,也该好好办一下葬礼是不是……”二房夫人扭扭捏捏的站出来,好声好气的对着韩天佑说道,但是话里话外的就透出来一个意思——韩老太爷没有临终的遗言,这主持葬礼的人是谁,那大概最后就是谁坐上家主的位置了。嫡子不在,自然是轮到他们几个庶子,至于韩天佑,到底是隔了一个辈分,作为小辈,就不要掺和这件事情了。

“如何办,谁来办,自然是我说了算。”韩天佑眯着眼冷冷的看着二房夫人,“二婶,嫡庶有别,长幼尊卑,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按尊卑,嫡庶永远拍在长幼之前,别说是隔了一个辈分,便是多几层辈分,二房三房四房的人都没有资格越过他这个嫡孙去。

“你……”二老爷被激得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狠狠的盯着韩天佑却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若是规规矩矩的按照礼仪仪制来的话,嫡庶的尊卑确实在长幼之上,只不过一个在理,一个在情,韩天佑明明白白的和他们摊牌了,他们又能够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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