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因为他这一世悲苦难捱，是个活在尘埃里的人，却叫高高在上的星辰为他尝尽磨难。

</p><p>　　这是何德何能？

</p><p>　　这是何以偿还的罪孽？

</p><p>　　可慈悲的神明没有怪他，他轻描淡写的就赦免了他的罪，反叫凤悯更加心如刀绞。

</p><p>　　他更希望楚怜恨他，罚他，将那些他对他犯的错，变本加厉的报复回来。

</p><p>　　但楚怜那样的人，即便再恨，也做不出那样恶心的事吧。

</p><p>　　他是神圣的化身，是天地的王，是栀子的洁白花瓣。

</p><p>　　要他违背本性，那就是对他最残忍的侮辱。

</p><p>　　可在异界……自己到底把他逼成了什么样……

</p><p>　　是啊，要楚怜怎么能接受凤悯？

</p><p>　　凤悯……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要求楚怜和他在一起……

</p><p>　　这是一盘输的满盘皆输的弃子，是沦为过往无可弥补的遗憾。

</p><p>　　这是一场无人可破的破败死局。

</p><p>　　或许，点到为止的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p><p>　　原来，楚怜早就懂了，所以便早早避世，住进了凤悯曾在那封书信中提到过的冰雪之地。

</p><p>　　那天分别之际，凤悯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眼前唯有一抹单薄的身影，那么的清晰。

</p><p>　　少年容颜未老，胸中揣了颗千疮百孔的心脏，白靴压了雪的吱呀声，渐渐远去。

</p><p>　　他终于褪下神的尊格，摆脱束缚与痛苦，要去曾与自己做过约定的地方了。

</p><p>　　楚怜撇下凤悯，自己去了想要去的千里冰川，看冰晶凋零。

</p><p>　　“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p><p>　　凤悯念着这句话，很久才回了神，耳边似乎还有呼啸的风声，咽喉里似乎还有那天悲痛郁结滚出的血腥味。

</p><p>　　他沉默片刻，像个木偶似的走出屋子，静悄悄的望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