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生趴在地上,缩成一团,两排牙齿,也战成一团。
这片荒地四面空旷,坟场一样,死寂无人,曾强夫叫魂一样的喊叫声,随风荡出很远,居然真的把“鬼”招来了。
“曾强夫,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
嘭的一声,远远的空地上,突然爆开一坑,一人从地面之下冲天而起,原先的掩盖物四处飞散。
曾强夫愣了一下,惊叫:“有鬼!!”
“有你这个大头鬼!你盼着老娘死,老娘偏不死!给我烧纸人,等下辈子吧,我死之前,先送你上西天!”
转眼间,那人骂骂咧咧、凶神恶煞地落在曾强夫身前。
正是消失已久的郝温媃。
她完好无缺,风采依旧,一根睫毛都没少。
但曾强夫盯着对方,还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有鬼,有鬼啊!埋生哥,救我!”
“姓曾的,你少装蒜,刚才你一堆屁话,是故意气我对不对?”郝温媃气急败坏,鼻子嘴巴都有点歪了。
“嘿嘿……”曾强夫呆滞的面孔,忽然松动,露出狡黠笑意,“我当然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把你炸出来?”
“你就那么确定我没事?”郝温媃大不甘心,咒骂,“你个挨千刀的!”
“我确定不了,我就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话能让棺材板都压不住你,我就怎么说。”曾强夫不无得意。
“姓曾的,你差不多行了,良心被狗吃了?现在还想刺激我是怎么着?!”郝温媃跳脚喊了起来。
“我去你的吧——”曾强夫也火了,“姓郝的,别来这套,又想倒打一耙?没门我告诉你!是谁先编了个龌龊的故事来恶心我的?”
“故事里每个字每句台词,都是你绞尽脑汁想的吧?德行!”曾强夫转头指着埋生,“瞧你让他说的那些话,哪一句不是在故意刺激我恶心我?”
“曾强夫,到底是谁在这恶人先告状?”郝温媃兵来将挡,“昨晚你跟那个胖女人当着我的面,磨磨蹭蹭,腻腻歪歪,不是在刺激我恶心我?呕——当时就该吐你们一头一脸,一对狗男女!”
曾强夫急了,把肥团扯进来,就是把面青扯进来:
“我跟她清清白白,郝温媃你给我放尊重点,别以为谁都像你,浪来浪去浪无边!”
浪无边?
郝温媃瞬间蒙了,眼眶微红,眼底湿润。
但她到底是悍妇,不是轻易能击倒的,咬咬嘴唇,立马反击:
“姓曾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浪了谁,今天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姑娘就一朵浪花拍死你!”
曾强夫脑海里顿时冒出一长串男人的名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嘿嘿,响鼓不用重锤敲,今天有外人在,我就给你留点面子,自己回去闭门思过。”
“都到这份上,还装什么大度?你给我留面子,我可不给你留。”郝温媃冷笑着,掰着手指头,“你要是忘记了,我就来帮你数一数——阿浣小姑娘、姓萧的毒妇、贪菊女郎,昨晚又添了个重量级的女人,叫肥团是吧?至于你在情协局,动不动跟女同事搂搂抱抱、亲亲热热,谁知道你们假戏真做、暗里办成了多少好事?曾强夫,你不该姓曾,你就该姓浪!”
贪菊和肥团,埋生都是认识的,在旁边听得直瞪眼珠子。
“强哥,你是真人不露相,小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像个乌龟一样趴在地上,伸长脖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