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西北酒鬼(1 / 2)

悍铭骑 水依生 3239 字 2020-05-22

兴安十三年,关外,西北漠上。

一阵黄风卷过,带起了无数的尘沙枯叶,漫天尘土把太阳的光芒都掩盖了起来,也让近似废墟的卞关模糊起来。

土黄色的城墙有些地方已经塌陷,墙壁上裂缝横生,然后被黄沙灌进去,看起倒是坚固。

残缺的城头上高高飘荡着一面破旗,早就褪了颜色,中间破了一个窟窿,勉强能看见用篆文写的半个楚字,为北漠和中原往来的商队指引着方向。

强盛一时的大秦朝到底没有经住楚汉的厮磨,土崩瓦解。而气势如虹的刘汉政权,也在一位不知从何方而来的能臣相助下,被项王卷土重来后灰飞烟灭,如今的天下,却是大楚的。

据说卞关距现今已有三百年的历史,是战国时赵国建起用来防卫匈奴入侵的,只不过随着匈奴西移,和亲公主出关,十年战乱未生,卞关的作用微乎其微,也就渐渐败落下来。倒成为了来往商人打尖歇马的地方,所以多些酒馆铁匠铺之类的买卖。#_#

关民都说是往年戍边士兵个流放犯人的后人,零零落落就散落在卞关以及卞关周围几百里内的村落里。和本地的人久了,语言习俗不断的融合,倒形成了独特的西北汉话和民俗。中原在他们心中只是遥远的回忆,在土生土长的年轻人心中就是个抽象的符号。

除了和来往商人做些小买卖,就是牧马放羊,种点耐旱的栗米小麦,日子过得贫困瘠苦,倒也还过得去。

关民只有二百来户,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之间都熟悉,唯独一户人家独来独往,这户人只有一人,住在靠近没了门的城洞边上的土坯房里。

是一个黑瘦的男人,沉默寡言,满脸胡茬,看起有三四十岁,以牧马为生,除了隔三岔五到酒馆打一葫芦酒,坐靠在门口喝上两个时辰,然后出门放马,从不拖欠酒钱,和其他人也不来往。

男人是半年前过来的,来历不甚清楚,不过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寻仇的、躲债的多了去了,谁管他哪里来的。

这天,天没亮。

黑瘦男人如往常来到了酒馆,顺手解下腰间的葫芦,放在了桌上。

“酒。”

关里有三个酒馆,这个算是最小的了,但却是来人最多的,原因是小酒馆的掌柜。

小酒馆掌柜的跑堂的是同一人,一个叫哑姑的女娃,十六七岁。

女娃爹娘死的早,从小就持着这酒馆,偏偏命运作弄人,女娃生下来就看不见东西,爹娘死后女娃哭哑了嗓子,时间长了,人们倒忘了女娃的真名,总不叫瞎姑,都叫她哑姑。

哑姑模样长得水灵俊俏,脾气又温婉,整日里笑着,邻里邻舍怜惜她,都多少的帮衬,平日里搬东西都是小伙子们来帮忙。

听见熟悉的声音,哑姑从里屋走了出来,直来就拿起了葫芦。这些都是平日里做惯走惯的,倒像是哑姑能看见似的。

哑姑的动作很慢,却有一种仿佛静态的美感,尽管是粗布衣服,却比绫罗绸缎都要美许多。

黑瘦男人看着,忧郁的眼中露出了些柔色。或许他每日来不是为了打酒,而是来看哑姑的,每次看到,他的心就变得平静下来,不再烦躁。

像往常一样接过葫芦,黑瘦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身就走。

“你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黑瘦男人忽的问道。

哑姑没有想到这位奇怪又非常准时的客人会忽然说话,不由一怔,继而一笑,秀丽的颊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黑瘦男人苦涩的笑了笑,苦涩道:“我叫云。”

哑姑听懂的点点头,她感觉到这个怪人出了门。

裴云一如往常的坐靠在门口,拔开壶塞,仰起头狠狠的把酒灌进了口中,入口无味。

他的心揪了起来。

生在军人世家的裴云,十五岁入伍,十九岁生日那年成为了悍铭特种队最年轻的队员,然而命运多舛,同年,一次身边的爆炸把他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没有了家人,没有了战友,试问谁能经得住这种孤寂彷徨,裴云不能,还能如何,他颓废了,借着捡来的几匹马,苟活半年到了现在。

除了这小酒馆能给他一点的安心。

如果没有这样一件事的发生,裴云的故事或许就永远如此平凡的继续下去了。

这是一个大风天的日子,关上迎来了两个客人,当他们被斜阳拉长的影子出现在关门口的时候,就连最嚣张的狗都没有动静,夹着尾巴躲到了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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