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只有这些人渣,全死光我也不关心,”吴局长边往外走,边从手上脱下手套,“可是有无辜群众死在这儿——”
话还没说完,别墅外面突然传来带着口腔的大喊。
“我老婆和我妹妹不见了,还有我女儿,警官,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吧!我给你跪下!就看一眼,我找了一晚上了,实在走不动了,就让我进去看看!不是她们我就放心了,算我求求你……”
“唉……”
刘传名也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造孽啊——”
“叭——”
证物车终于来了。
一件一件的物证被搬上车,警察们面色沉闷,他们故意把眼光放在地上,不想看到警戒带边上一个满脸绝望的男子的脸,更加不想看到他的眼神。
几辆救护车闪着警灯来到边上,穿白大褂的人头上扣着警员帽子。
一具接一具的尸体被搬上车拉走。
站在警戒带边上的警察突然朝右迈了一步,挡住外面不肯离去的男子。
三具相对娇小的尸体在裹尸袋里装着,被可移动担架推出来。
“扑通——”男子绝望地跪在地上,凄厉地惨叫——“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没有你们我挣那么钱还有什么用……”
在场的警察无不动容。
吴局长铁青着脸,坐上来时的警车,拧开水杯,仰脖喝了一大口。
“你知道吗?”吴局长很严肃地跟紧跟着上车的刘传名又重复了一遍,“再不好惹也不能无视法律和公理!”
刘传名虽然还有些话想说,可是看着这个较真儿的领导,把话又吞了回去。
长长的一队警车从别墅前离开。
除了几个守现场的警察,就还剩一个跪地痛哭的男人。
天上有一架飞碟孤零零地守在夜空里。
在东北方向的山包上,一棵树下面的望远镜后面,赵平安冷峻的脸看着远处别墅区里发生的一切。
后面传来轻微的草丛被踩动的沙沙声。
鲁剑来到他的近前。
“你说对了,”鲁剑悻悻地,“那孙子不接电话。”
“早跟你说过,非不信,”赵平安说着,放下望远镜,“成功了,国土安全局的人一直没有来,他们还在为车队被袭击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这边,等警察按照我们的设计找上门,国土安全局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个结论,再加上他们自己的事儿,我们的教官这回死定了。”
“有点儿可惜,”鲁剑咂巴着嘴,“挺厉害的家伙,就这么倒在这种烂事儿上,我倒是愿意跟他面对面真刀真枪的较量一番。”
“你打得过他吗?”赵平安一脸的瞧不起。
鲁剑刚想说两句场面话,可是发现自己都不怎么信,只好悻悻地,“马的,要是打得过还用得着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么。”
“那就少废话,”赵平安瞪了他一眼,“他完了,我们还得活下去,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为自己的命拼一把了。”
“你说司空明——那小子会卸磨杀驴?”鲁剑看着手里的手机。
赵平安笑了一下,“鲁剑,你凭什么认为他不会呢?这种事儿客户们最爱干了,他们巴不得干完活儿以后,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走吧,又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儿,做好准备,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儿。”
两个人趁着夜色,翻过这座最多一百多米高的山,来到另一边的山下。
鲁剑把树枝划拉到一边,抽出盖布,露出一辆军绿色悍马车。
“从别墅里顺的?”赵平安坐上副驾驶。
鲁剑坐到驾驶位上,“嗯,这玩意儿,真他马可惜,太想带回去了,这个款式是限量版,我就犹豫了一下,就买不到了。”
赵平安看了看挂在倒后镜上的全家福。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中间,两个很精致的女人一左一右站在两边,腿边正有一个弯腰吐舌头的小丫头怪模怪样的,很可爱。
他一把把照片扯下来,扔出窗外。
“呜……”
沉稳有力的马达声。
悍马车驶出树林,在乡间土路上晃了一会儿,开上公路,随即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