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昏头(2 / 2)

“对,我们要个说法!”

苏澈静静看着这些人,一旁的苏大强脸色阴沉,手已经摸上了挂在马鞍前的熟铜棍。

而不远处,那驻守在校场内外的官兵没有丝毫动静,仿佛这边的事情他们未曾听闻一样。

距离放榜,还有不到一刻钟。

苏澈没有说话,围上来的那二三百人却不干了。

他们其中不乏有江湖某些小门派小家族的出身,想要投身朝廷,搏个出身,而更多的则是大梁的百姓子弟,为的还是出人头地,能换一场功名富贵。

当然,这事闹得这么凶,其中自然也有浑水摸鱼,煽风点火之人。

“你下马,把话说清楚!”有人喊道,“你坐在马上,莫不是瞧不起咱们?”

那人这么一喊,顿时群情激愤,有离得近的竟然打算直接过来抢他的马缰。

远处,那会馆的二楼临窗,尹莲童看着这边,面无表情。一旁,万花楼和宇文晟同则是相视一笑。

“三子,你这一手,倒是阴险。”万花楼眼里带着赞赏。

宇文晟同冷笑一声,“他苏定远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那我偏要让他儿子尝尝苦头。”

此前武举的考题是其父兵部尚书宇文嵩所出,而这题自然是他旁敲侧击打听到之后,故意散到黑市上去的。为的当然是赚银子,而谁会嫌银子少呢?

这种事,他以往也不是没做过。

可这回,由于苏定远半途来了这么一下,在昨晚便有消息传出,说未答新题者皆不考虑录取,这立马就炸了锅了。

要知道,五两银子对于宇文晟同这类人来说只是小钱,可对于那些寒门子弟来说,那可真不是小数目,再加上这梁都官宦圈子里他的对头借题发挥,那买考题的人闹得更凶。

他宇文晟同一夜之间成了笑话,赔钱他当然是不会的,可这面子里子都折了,若不找回来,那他以后可就真成了笑

柄了。

所以,他便雇了人混进这些像炸药桶一样的考生里,只等苏定远或是其子来校场,就鼓动上前,借讨要说法之名来给予难堪。

若是动起手来,那自然是更好。

如果苏定远着手镇压,那便给了政敌一个攻讦的理由;如果是苏澈动手,宇文晟同心底冷笑,先不说他能不能打过在场的这么多人,单说到时安他个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名头,日后他在这梁都也没脸混了。

名声对宇文晟同这些已经臭了的人来说当然不重要,可苏定远是谁?他是大梁的军魂,其子若是名声败坏,那百姓怎么想?你苏定远也还配担这份声望?

宇文晟同觉得自己这是一石好几鸟,若是被自家老头知道了,那还不得犒赏自己?

此时,他临窗而立,迎面而来晨间的春风,让他格外舒爽。他觉得自己才是真的运筹帷幄,什么苏定远,什么苏澈,你武功高又有什么用?

……

那想抢缰绳的人双目泛红,眼里多是血丝,而脸色也有些狰狞,如同赌输的赌徒一般,原本的无可奈何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他挤开人群,伸手去抓那干净皮革的缰绳。

陡然,他脚步一个踉跄,额头一痛,伴随冰凉,眼前猛地黑了黑。

一根手腕粗细的熟铜棍正抵在他的脑门儿上,却是侧前方多了一个骑着大黑马,身材魁梧而脸色冰冷的大汉。

苏大强一直警醒着这些人会失去理智偷袭,所以心思一直紧着苏澈这边。方才一见这人有所动作,他立马拨转马头,持了棍棒。

“当街行凶,意欲对朝廷命官之后不轨,按律发配三千里!”

苏大强声若洪钟,此一声沉喝让四下登时一静,原本的喧闹和蠢蠢欲动顿时一滞。

他环视一周,语气森然,“若是聚众行凶,更连坐家人收押七日,你们是来搏功名、还是来为家人惹灾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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