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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眼明手快,已经只身拦在儿子面前,侍卫赵立和乙辛已经冲上去。
陆泰骤然冲破阻拦,肆无忌惮,狂笑大喊:宗子军,你们快上这个妇人不守妇道,牝jī司晨,早已违背了我们鲜卑祖先的规矩快,拿下她
大臣们纷繁扰乱,不停地纷纷后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政变,惊得目瞪口呆。
宗子军,围上来。
陆泰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冯太后,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今日,在先帝灵前,我要跟你理论个明明白白
小皇帝气得浑身发抖:陆泰,你敢rǔ骂太后
陆泰来不及回答,只听得李冲猛喝一声:拿下这个叛上作乱的家伙
鲜卑大臣们蓦然回头。
陆泰也回头,顿时面色惨白。
外面,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涌进来一批人,全是灰衣甲士。而且,道观灵台的屋脊上,忽然哗啦一声,上百名弓弩手,已经瞄准了自己等人。
芳菲站在高台上,拉着儿子的手。
此时,风微微chuī起。
她的目光,看到一个灰色袍子的人,背着弓箭,无声无息的背对着众人。他头发银白,身材高大,好像也不过只是灰衣甲士的一员。
风将她的素白的孝衣chuī起来。
一gān眼中钉般的鲜卑大臣,终于落网。
这是弘文帝给自己的最后的机会。也是罗迦给的。
从此,一个女人,才真正站到了人生的最高顶点——政敌尽皆除去,放眼天下!这是谁的天下?
整个灵台,变得如此肃杀。
她忽忽回头,看到困shòu犹斗的陆泰,看到几位首鼠两端的王爷,甚至刚刚露出头的宗子军副统帅拓跋微利。
他在往后退,眼神犹豫,看一眼陆泰,又看头顶的弓弩手。
几乎其他所有大臣都看着头顶的弓弩手——他们居高临下,瞄准场中的每一个人。
每个人的心底,都如打鼓一般,七上八下。
除了冯太后和她牵着的小皇帝。
小皇帝的声音露出一丝喜悦,洪亮而清晰:陆泰,你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父皇尸骨未寒,你就敢咆哮灵堂,现在,该当何罪?
最初小皇帝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只当成是一场笑话。
孤儿寡母,色厉内荏。
可是,他再一次说这话的时候,却如此中气十足,谁也不敢小觑。
这些话,显然是冯太后事前教导他的。
一步一步,她都算得jīng准。
这个意志非凡的女人,当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在悲痛里的时候,她却出奇的清醒,居高临下。
京兆王猛然惊醒一般,大喝一声:宗子军,退下!
宗子军立即退下去。
他们的速度那么快,几乎全部在灰衣甲士的目光之下,彻底退出了灵台。
外面,涌上来的御林军,彻底将他们缴械。
众人忽然跪下去。
黑压压的一堂。
小皇帝侧脸,看着太后——看着她一直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微微的汗珠已经消退了。
她的脸上带了一丝微笑,很快,便消失了,变得非常平静。
小孩子的心里,第一次闪过一种奇异的成熟:只有实力的对比,自己才能站在这里,对大臣们说话。如果实力不足,哪怕是皇帝,也算不了什么。
他悄悄地,将太后的手拉得更紧一点儿。
可是,太后却将他的手轻轻地放开了,目光非常温和,非常镇定。
她看一眼倒下去的政敌们,再看自己的儿子——他站稳了!
直到此刻起,自己的儿子,总算坐稳了这把龙椅。
孩子从她的目光里得到了力量,声音更是中气十足:把陆泰和拓跋微利压下去。
众人再次色变。
要抓什么人,如何发号施令,小皇帝如背熟了一般。